第二天沈故的媽媽醒來，果然不記得昨天晚上的事了。

問了一遍沈故怎么回來了，問了一遍她脖子上項鏈的由來，得知沈故獲得一等獎，又夸了一次。

然后，在沈故的意料中，提到了付老師。

“你還記得她嗎？”

沈故搖頭：“不記得了。”

“昨天和她聊了一會兒，她現在不在學校上課了，在搞音樂劇，”媽媽語氣似有些羨慕：“看起來還是那么年輕漂亮，也在做自己喜歡的事，老公還那么愛她，真挺好。”

沈故抬頭看了媽媽一眼。

媽媽：“怎么了？這么看我。”

沈故給媽媽續上湯：“那又怎么樣，我覺得我們顧老師現在也很好。”

媽媽笑起來：“是，我也好。”

沈故回沒回家，對媽媽來說其實并沒有什么區別。

這個媽媽喝多了會在那邊感嘆兒子現在長這么大了，一副特別稀罕的樣子，現在清醒了一整天都不著家，還怪沈故回來不說一聲，約了阿姨打麻將呢。

逛街買衣服打麻將照舊，然后算著時間來不及了，才曉得熬夜改作業。

這就是同學們口中和藹可親有條不紊的顧老師呢。

顧老師自己改就算了，還拉著沈故一起改，最后頂不住困了，不管剩下那些頭也不回就去睡。

媽媽離開書房前也催沈故去睡的，但沈故這個人做事喜歡做到底，于是偷摸摸地一直改到了凌晨一點。

改完后，他整理好試卷拍了張卷子的照片，發了個屏蔽一些人的朋友圈。

「上了大學還是逃不過幫媽媽改作業的命運」

才發出去，江賦的頭像就跳了出來。

他在下面留：「改到現在？」

沈故回江賦：「嗯」

江賦回復沈故：「快去睡」

沈故突然發覺，江賦似乎特別關心他的睡眠，要是說他們到目前為止有十次互動，那么有八次，江賦都在催他睡覺。

不過話說回來，沈故確實應該早睡，去年他因為熬太多夜得了中耳炎，在醫院住了好長一陣。

只是他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剛出院那會兒還會在十一點前睡，后來越來越遲，仗著自己身體健康就不管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沈故那時住院無聊，還在微博交了個網友呢。

聊得挺好的，可能因為沈故是個病人，那個網友那時特別關心他，每天監督他早睡，沈故甚至有種那個網友是認識他的感覺。

只是好景不長，沈故換了手機之后把微博密碼忘了，加上驗證還一直卡著，他嫌太麻煩，剛好他的手機號是新的，索性又注冊了個新微博。

然后他和那個網友就沒有然后了。

沈故正低頭打字，朋友圈上面出現了洋洋的頭像。

洋洋在下面回復江賦：「你自己不也沒睡？」

沈故眉頭不自禁一皺，他問洋洋：「你們什么時候加的好友？」

洋洋回復沈故：「就只許你加？沒想到吧，我們仨都加了」

沈故嘴巴抿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要回什么，索性放下手機去洗漱。

-

小程序比賽結束后，沈故生活變得輕松了許多，也變得一成不變，一周下來除了上課下課打球玩游戲，沒有其他活動。

“一會兒打球嗎？”下午的課結束，洋洋搭著沈故和陳軍的肩膀問。

陳軍幫沈故拒絕：“晚上有可能車隊。”

洋洋：“晚上是晚上，我們馬上就去，不耽誤。”

沈故和陳軍對看一眼，在猶豫去不去。

但葉瀾卻說：“你們恐怕沒位置。”

洋洋：“咋了？”

葉瀾：“今天我們大一的學弟和信管的比賽呢，球館被占了，還是你們要去體院打？”

沈故立馬問：“我們的學弟？都誰打？”

葉瀾笑：“你認識幾個學弟啊你就問，我說了你認識嗎？”

洋洋：“他當然問江賦，還能問誰。”

沈故：“是啊，江賦在嗎？”

葉瀾點頭：“他在，聽說他打得還不錯。”

陳軍嘖了一聲：“葉瀾你怎么這么清楚？有什么途徑不帶哥哥們？”

葉瀾笑：“我能有什么途徑，學姐說的唄。”

沈故馬上又問：“在哪打？現在在打嗎？現在過去還來得及嗎？打的什么比賽？”

陳軍看沈故：“你怎么回事，這么積極？”

陳軍這話才說完，就看到了三岔路口那邊的一群人。

“說江賦江賦到，”陳軍抬手，往那邊揮了一下，大喊：“江賦！”

江賦從人群中回過頭，大概是見陳軍只是在打招呼，也抬了一下手，就把頭轉了回去。

“怎么回事啊，明明是我叫的他，他怎么回頭看你？”陳軍拍沈故的肩膀。

沈故嘚瑟：“不看他和誰關系好。”

陳軍：“切。”

沈故得意得不行。

他還叫我哥哥呢，叫你哥哥嗎？

切。

前頭的人走得慢，后面的走得快，不一會兒兩方就只隔了幾步的距離，306不動聲色悄悄混入其中。

離球館還有一段路，走著陳軍就拿出手機玩游戲。

他玩的是一個花的時間越短分數越高的游戲，已經好多天了，手上這關還沒過，沈故轉頭看時，陳軍以50秒得了負分。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故無情嘲笑。

陳軍嘁了聲：“你等著，下一盤必5秒。”

半分鐘后。

沈故：“哇哦好厲害，這5秒你竟然只花了39秒。”

陳軍聲音變大：“那是因為在走路，我還沒花揮，呸，沒……”

沈故插嘴：“沒花揮，灰化回會花揮？”

陳軍吸了一口氣：“黑化肥會花……呸。”

沈故再次無情嘲笑：“哈哈哈哈哈。”

陳軍再吸一口氣，在腦子里冷卻技能，但就在他快要開口時，沈故突然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