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軍睜大眼睛:“我們敏感?”
洋洋問:“那你為什么不和江賦坐一輛車?”
沈故瞎點屏幕:“有什么區別嗎?不都是坐車。”
陳軍和洋洋又對視一眼,然后徹底把嘴巴閉上。
兩輛車都停在了男生宿舍門口,下車后大家一齊往里走,沈故想了想,還是站在了江賦身邊。
走了一會兒,江賦問他:“累了嗎?”
沈故:“沒有啊。”
江賦:“心情不好?”
沈故:“沒有啊。”
江賦好像多看了沈故幾眼,才把視線收回去。
然后他說:“我口袋有東西。”
沈故:“什么?”
江賦:“伸進去。”
沈故手都抬了一半了,最后還是放了下去。
沈故:“什么東西?”
江賦沒有馬上回應,而是走了好幾步,才把手伸進口袋,從里面拿出一個小東西。
沈故眉尾挑了一下:“小恐龍。”
和上次那個一個系列的,但姿勢不一樣的小恐龍,沈故伸手接了過來。
江賦說:“小綠又生了一個。”
沈故:“哈哈,小綠好厲害。”
江賦看了沈故一眼,不說話了。
這個不說話一直延續到樓梯口分開,江賦和大家說再見。
沈故把恐龍藏進口袋,跟著他的三個心思還沒從這次游玩中回來的舍友,一整個走廊走過去,他們一直在討論昨天的游戲和燒烤。
只有沈故一個人在情緒低落。
回到宿舍沈故就躺回了床上,假裝午睡。
晚上吃個飯開個班會沈故又躺進了床里,陳軍問他要不要玩游戲他拒絕了,江賦問他要不要玩游戲他說有事。
然后他看似很忙地打開電腦,對著鍵盤發呆,一發就是一晚上。
終于熬到了睡覺前,沈故才敢把江賦送的那只小恐龍拿出來,然后不多欣賞地和第一只一起掛在床頭。
“小故。”
陳軍在下面喊他。
沈故探出腦袋:“怎么了?”
陳軍抬頭:“你真的沒事嗎?”
沈故:“我什么事?”
陳軍:“今天都沒見你怎么說話。”
沈故笑了一下:“你想聽我說什么?”
陳軍嘖了聲:“沒什么。”
過了一會兒,陳軍又說:“晚上開完會回來你看到江賦了嗎?”
沈故:“看到了啊,怎么了?”
陳軍:“你怎么不理他。”
沈故:“我什么時候不理他了?”
陳軍想了想:“你不和他一起回來,你以前碰到他都和他一起回來的。”
沈故:“我晚上要交報告,就先回來了。”
陳軍:“好吧。”
陳軍好像還想說什么,洋洋拉了他一下。
沒多久,宿舍就熄燈了。
然后可怕的,他晚上又做了奇怪的夢。
第二天早上醒來沒多久,陳軍咋咋唬唬地在下面喊,江賦在門把上掛了早餐。
沈故爬起來看,陳軍已經在分早餐了,那份特別的放在了沈故的桌上。
沈故心情沉重,他點開江賦的微信,說謝謝的同時,也給他發了句。
「以后不用送了」
江偏心立馬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
沈故盯著這幾個字看,看著它變回江偏心,又看著它變成對方正在輸入。
好久,江賦的消息才過來。
江偏心:「為什么?不喜歡吃?」
沈故:「不是」
沈故:「你不用再給我送東西了」
沈故:「謝謝謝謝」
沈故:「太麻煩你了」
江偏心:「我不覺得麻煩」
沈故:「我覺得」
江賦又開始對方正在輸入了,但輸入了半天,竟然什么都沒有。
江賦不回他了。
沈故郁悶得要死,早上沒有課,他下去把他的那份吃了又回到了床上。
然后又開始發呆,亂想。
而他沒想到的是,他才說了不要送,中午大家吃完午飯,葉瀾又從門把上拎了好大一袋東西進來。
“水果,薯片還有糖葫蘆,”葉瀾對沈故說:“放你桌上了啊。”
沈故悶悶地應一聲,又打開江賦的微信。
沈故:「不是說別給我送了嗎?」
江偏心:「我沒答應」
沈故:「……」
沈故:「你怎么這樣啊」
江偏心:「你在哪?」
江偏心:「在宿舍嗎?」
沈故:「干嘛?」
江偏心:「聊聊」
沈故心底突然慌了:「我出門了」
沈故不僅這么回,還探頭出去交代舍友們:“江賦一會兒要是問你們我在哪,你們要說我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啊。”
話音落,吃水果的陳軍和洋洋頓時尬住。
洋洋抬起頭:“你們怎么了?吵架了嗎?”
沈故:“沒有啊。”
陳軍也問:“那你什么意思?你干嘛騙人家?”
沈故故作輕松:“沒事啊,”他安撫地對大家笑了笑:“有點困了想睡覺。”
不過沈故猜錯了,江賦并沒有去問他的舍友。
也沒有再給他發來消息。
下午沒發,吃飯的時候沒發,晚上沒發,第二天白天沒發,晚上沈故下課回來了還是沒發。
32小時過去了,什么都沒有,聊天界面安靜如雞。
沈故根本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輕松還是難受,反正是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好想吃了什么東西噎著了,一直卡心口,上不去下不來,唯一能做的就是嘆氣。
隔幾分鐘就嘆一嘆,好像嘆一嘆能緩解一些。
沈故沒想到的是,這個一直沒有聯系的江賦,直接堵在了他的宿舍門口。
回去是他的三個舍友在前的,沈故一個人默默在后面跟著。
在走廊時,他們仨突然給沈故讓路,然后沈故就看到了在宿舍門口對面站著的江賦。
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陳軍先開口說話。
“你們聊啊,我們回去了。”
洋洋也拉著葉瀾回去,還貼心提醒:“這邊人多,找個人少的地方聊啊。”
說完他拍了一下江賦的肩。
這三只跑得飛快,一下子就把門關上沒影了。
沈故和江賦隔著三步的距離,走廊沒有開燈,江賦臉上的陰影更重了,他沒有表情,也看不出喜憂。
沈故咽了一下口水,先笑一下,問:“怎么了?找我有事嗎?”
江賦往沈故那邊走,沈故下意識退了半步,江賦頓了一下,才又繼續往前走。
然后他拉住沈故的手腕,把他拉到那個沒人的小陽臺上。
“沈故。”
江賦放下他的手,就喊他的名字。
沈故心底顫了顫。
這幾天陌生的心情上,又突然疊加了一層更陌生的東西,他身體里的許多神經細胞不知道是在壞死還是在亢奮,搞得沈故亂七八糟的,整個人都很糟糕。
“我做錯什么了嗎?”江賦開口問他。
沈故頓了一下:“什么?沒有啊。”
“三天了,”江賦問:“為什么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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