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良,“什么?”
許融說,“‘打到的媳婦揉到的面’。”
范良一臉懵,“嗯?”
許融提唇,看似一如之前平靜,但眉眼中滿是嘲諷,“這是關中地區廣為流傳的一句順口溜,意思是通過不斷地打和揉,才能得到聽話的媳婦和筋道的面。”
范良,“……”
范良打小在蓉城長大,范家向來注重教養,這種話,他從來都沒聽過。
見范良皺起眉,許融笑了笑,可笑意不及眼底,相反還有些嘲弄,“這是他們家最常說的一句話,他爸這些年就是這樣打他媽的,他媽很聽話,在家里,連吃飯都不上桌,等大家都吃完了,才會把那些殘羹剩飯端到廚房吃兩口……”
范良,“……”
許融這番話刷新了范良的三觀。
許久,范良說,“我記得你是一名醫生。”
許融道,“對,婦產科醫生。”
范良,“你有自己的工作,你受過高等教育,你……”
許融,“范警官。”
范良余下的話停住。
許融說,“你有沒有發現,你正在陷入受害者有錯論,我剛剛說過了,不是我不想離婚,是我離不了,現在有離婚冷靜期,起訴離婚,也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在等到離婚的日子里,三十天,總會有那么十天是和平共處的吧,這十天,就會被定義為夫妻和睦……”
范良,“!!”
這次家暴的結果,許融的家暴丈夫被拘留十天。
許融遍體鱗傷,全身沒一處是好的,就連口腔都爛了,不能吃飯,不能喝水。
都這樣了,也僅僅只換來對方被拘留十天。
那天,許融離開后,范良找到老陳,安撫他,還扔給老陳一盒煙。
老陳這會兒已經徹底冷靜了,拿起煙盒,點了一根,邊抽邊說,“我想提早退了。”
范良,“怎么?”
老陳說,“或許是年紀大了,我經常感覺到自己很無力。”
范良挑眉,也抽煙,出聲問,“當初還是小雅的那個家暴男從你眼皮子底下被帶到咱們派出所,你是怎么忍住不弄死他的?”
老陳沒想到范良會問這個,嘴里叼著的煙一瞬間咬扁,半晌,慢悠悠地說了句,“因為我是警察,我那天是在執行公務……”
范良,“……”
那天,派出所接到報警,鑫苑小區因為家暴鬧出了命案,老陳那天正好值班,想都沒想就帶著幾個小警察去了。
報案人是住在對面樓的業主,慌張分不清具體位置,沒說位置是3號樓703,正是她女兒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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