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月。”我盯著她的眼睛,道,“你不是去尚功局了嗎?怎么又回到寢宮里來了?是誰讓你回來的?”
懷月低著頭,不敢說話。
我高聲道:“尚宮在哪兒?”
這東岳宮中,使用的還是唐朝的宮廷體制,分為六局,其中尚宮二人,正五品,掌:導引中宮,總:司記、司、司簿、司闈。
這二位尚宮,是后宮女官之首。
兩名衣著華貴的宮女走上前來,恭敬地彎腰行禮:“娘娘有何吩咐?”
我沉聲道:“懷月是陛下親自發配去尚功局的,你們管理宮中,沒有陛下的旨意,為什么讓她回到寢宮伺候?”
那個穿紅色衣服的尚宮看向穿藍色衣服的,藍色衣服的尚宮額頭上冒出了汗水,說:“她在尚功局立了功勞,所以我才……”
“就算她立了功勞,你也該先稟告陛下。”我冷聲道,“若是陛下回來,不想看到她,她卻出現在陛下面前,你說會有什么后果?”
藍衣尚宮臉色有些發白,立刻說:“是,是,娘娘教訓得對,我現在就讓她回尚功局去。”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懷月低著頭,根本不敢反抗,她知道唐明黎對我聽計從,我要是到唐明黎面前告狀,她恐怕會更慘。
“且慢。”我道,“懷風,剛才我讓那些士兵來找你,為什么你說不認識我?那些士兵不認識也就算了,為什么你也不認識了?難道你失了憶?”
懷風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說:“娘娘息怒,息怒,我,我只是聽岔了……”
我側頭看向兩個尚宮,道:“東岳宮中,侍候陛下的宮女都該是最機靈聰慧的,耳朵不靈便,要是陛下吩咐了什么,她都給聽岔了怎么辦?”
懷風嚇得臉色慘白,不停地磕頭:“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
我目光森冷地望向她,說:“上次陛下讓你來服侍我,我看你是個好的,平時也很老實,這次怎么會這么糊涂?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的?”
懷風有些害怕地看向懷月,想說卻又不敢說,我嘆了口氣,問那兩個尚宮:“這種怠慢主人的奴仆,你們平日都是怎么處理的?”
尚宮們說:“膽敢怠慢陛下、娘娘,是以下犯上的重罪,要交給十殿閻羅問罪,罰入地獄受刑的。”
懷風嚇得臉色大變,不敢再隱瞞,連忙說:“娘娘恕罪,我說,我什么都說,是懷月姐姐讓我這么做的。”
懷月嚇得立刻跪倒在地,渾身瑟瑟發抖:“娘娘,不是我,是懷風血口噴人!”
說著又轉向那個藍衣尚宮,道:“周尚宮,您要相信我啊,真的不是我!”
懷風急道:“娘娘,我伺候了您幾天,您知道我是個膽小怕事的,現在寢宮里的事情都收懷月說了算,我不敢不聽。她還威脅我,說我如果敢認娘娘,就把我罰到浣衣局去。”
“哦?她一個小小的宮女,居然敢這么囂張?”我冷聲道,“兩位尚宮,你們說,這件事如何處理?”
那紅衣尚宮立刻上前道:“娘娘,這懷月膽子實在是太大了,居然敢做這種以下犯上的事,簡直罪大惡極,請娘娘將她交給我處置,我一定秉公辦理。”
我看出來了,這東岳宮種也是分派系的,懷月是藍衣周尚宮的人,而這個紅衣尚宮與周尚宮不對付。
我說:“你叫什么?”
“奴婢名叫陳蘭。”紅衣尚宮道。
“陳尚宮,如今陛下還未回歸,不便將人給送去地獄。這樣吧,你們先將她收押,等到陛下回來,再做定奪。”我道。
陳尚宮有些失望,卻也不敢多說什么,道:“是,娘娘。”
“至于懷風,從輕發落吧。”我道。
陳尚宮點頭道:“是。”
收拾完兩人,我走進宮里,屏退了左右,長長地松了口氣。
“端著架子收拾人還真累。”我說,“古代的皇后也不好當啊。”
尹晟堯看著我身上所穿的大禮服,目光有些復雜:“君瑤,你放心,我的東華宮中絕沒有這么多蠅營狗茍的事情。”
我笑了笑,說:“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東華宮中肯定也有,只是上任東華大帝醉心于修煉,性格有和善,沒有怎么管罷了。如今東華大帝離開成千上萬年,宮里還不知道亂成什么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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