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上面有飛照行的印,不會有假。”祁田點了點頭,臉上忽然露出一種難的憤慨與心痛,聲音竟有點嘶啞,“他在信里說了何俠是如何……如何害死我們耀天公主的。”
楚北捷頓時明白過來,心里暗自奇怪這信怎么來得這樣巧,接著將信的內容仔細看了一遍。飛照行雖在逃亡中,但敘事并不凌亂,將何俠如何軟禁、如何逼死耀天公主說得有聲有色,各種慘況描述得淋漓盡致,連自己這個外人讀來都覺得難忍,何況是多年來忠誠于云常王族的大將?
如果飛照行把這封信謄寫個十封八封,遞到云常所有大將手上,那何俠的處境可就不妙了。只是不知道飛照行為了什么忽然背叛何俠,竟然不惜決裂到這種地步。
祁田等他看完了飛照行的信,忽然問:“鎮北王是從且柔過來的嗎?”
他一語道出且柔,老成如楚北捷也不禁微震,急問:“祁將軍怎么知道?”
祁田將桌上的另一封信遞給他,“另外這封信幾乎和飛照行的信同時送到。何俠要我立即領兵出發,助他圍攻且柔。哼,我只想給他一個迎面直擊,打他個落花流水!”
楚北捷幾乎是將信奪過來,匆匆看了幾行,臉色已經大變,“糟了!”
何俠領兵圍攻且柔,他竟在這個時候把娉婷他們留在了且柔!
楚北捷心中焦急萬分,表面上卻更為沉靜,問祁田道:“祁將軍能指揮永泰軍對付何俠嗎?萬一永泰軍將士不遵號令,那怎么辦?”
祁田隱隱知道有事發生,直道:“永泰軍里都是云常子弟,只要我把飛照行的信給他們一念,保管沒有人會為何俠繼續效命。不瞞鎮北王,自從攻破了北漠、東林、歸樂,我們云常子弟就越來越被輕賤了。”
“好!”楚北捷道,“那請祁將軍立即隨我前往且柔,對抗何俠。”
“我當然想立即赴且柔和何俠一戰,可恨我的人馬最近都患了怪病,士兵們個個手足無力,連馬背都爬不上。”
楚北捷此趟既然有把握拉攏祁田,早就讓娉婷幫他做好了準備,連忙道:“這個不怕,本王帶了藥劑過來,沖水后每人喝上一小口,便藥到病除。”說著拍拍背上的包袱。
祁田張大嘴巴,恍然大悟。
“還有一事。”祁田皺眉道,“不是我低估鎮北王的能力,但何俠并不簡單,他領著兩路大軍圍剿且柔,我永泰軍只有他一半的兵力,恐怕不敵啊。雖然他手下兩路大軍里也多是云常子弟,但兩軍對陣,哪有機會細說緣由?”
楚北捷想起娉婷,心急如焚,手緊握著神威寶劍的劍柄,手心里直冒冷汗,但也知道祁田說得有理,思忖片刻,問祁田道:“附近除了甘鳳軍,是不是還有一支永霄軍?”
“不錯。以前的永霄軍在進攻東林時已全軍覆沒,現在是由各國投降的士兵整編而成。”
“以哪里的人為多?”
祁田心中不禁贊楚北捷深諳兵法、機敏過人,答道:“多數是北漠和東林的降兵,歸樂的不多。何俠怕他們心不服,特意優待,糧餉都是尋常士兵的兩倍。不過他們的統領常諒將軍雖是云常人,但對何俠卻忠心耿耿,就算他看了飛照行的信,也未必會和我一樣憎恨何俠。”
楚北捷長笑道:“那怕什么?”走到門口,低喝道,“你們都過來。”
埋伏在外面的幾名大將聽他一喚,知道大事已成,紛紛進了屋內。
十萬火急,楚北捷迅速部署,“何俠正帶兩路大軍朝且柔殺來,隨時會攻城。我和祁田將軍領永泰軍立即去且柔。此地北邊三十里還有一路永霄軍,統領名叫常諒,是何俠的心腹,士兵們多數是東林人、北漠人,則尹、漠然,我要你們兩人潛入永霄軍,不惜任何手段殺了常諒,把永霄軍給我弄到手。”
眾人知道何俠正殺向且柔,都大吃一驚。則尹和楚漠然身負重任,不敢稍有疏忽,領了楚北捷的命令,轉身就走。
楚北捷深吸一口氣,看向祁田,“祁大將軍,讓我們去為耀天公主報仇吧。”
娉婷,你一定要好好地等我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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