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之夜酒吧的衛生間里,靜靜躺著一具逐漸冰冷的尸體。
朱雀車行老板杜文凱拉下卷閘門,把自己關在車行里。有一輛剛通過毒蛇團伙走私來的哈雷摩托車需要改一下發動機。這輛銀灰色的哈雷外表可真是勁爆無比,車頭高挺,猶如兩支犄角,流線型車身,機體厚重、冷酷,好比摩托車中地坦克,極具視覺張力。
杜文凱暗自贊嘆,“他娘地,應該讓兵哥把毒蛇團伙的走私渠道拿走才有賺頭。這等好車在中海車市起碼得賣二十多萬。”拍了拍油箱,發覺有些不對勁:“怎么裝滿了油?我不是試車時只放了一升嗎?”
只聽到微弱的滴答滴答的聲音,杜文凱罵道:“誰的手表又忘記拿回去了,也罷,讓我找找,明天敲他一竹杠。”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哈雷摩托車爆開,放射出巨大的能量,燃燒的浪潮行一切事物全都吞噬。房子被炸得七零八落,燃起熊熊大火,一根扭曲焦黑的排氣管飛上天空,急速旋轉落下,插進一百多米外的樹枝上。
十一月末地淺水街街頭,陰冷、潮濕,薛暮秋遲遲沒有收到來自廖學兵的消息,預計今晚上給自己放個假,好好消遣一番。路過一家便利店停下車子,打算買幾打杜擂絲夜里備用。在貨架上取了貨物,到收銀臺付賬,一個動作僵硬的男售貨員額頭淌著汗水向他走來,一份《中海日報》蓋住右手,橫在胸前。那人扯下報紙,烏黑的槍口指向薛暮秋。
已經有眼尖的女顧客尖叫起來,薛暮秋沒有絲毫猶豫,腳尖一蹬,飛身躍進柜臺內。那人連開三槍,子彈穿過木質柜臺激起一片木屑,擊中他地后腰。
便利店里警鈴大作,收銀員驚慌失措,那人仍下手槍沖出街道,一輛黑色大眾正好停在門口,車門打開,那人跳進車內。大眾車飛駛而去,須臾不見。
鮮血染紅薛暮秋的身軀
……
貝世驤仍然沒醒,貝曉丹疲累心傷已經達到,伏在床沿沉沉睡去。在醫生地要求下,廖學兵打橫抱起貝曉丹,撒磊扶著貝夫人走出病房。
走廊外空無一人,七大負責人已經離開,清冷的燈光,冰寒的長椅,只有地面的煙頭和冷卻的灰燼說明這里曾經聚集了一伙人,召開過一個被稱為貝氏帝國命運轉折點的會議。
撒磊突然說:“醫院外埋伏有槍手,我感覺到了動靜。”站在走廊盡頭的小木窗悄悄向外一張。烏沉沉的夜色,醫院外甬道昏黃的燈光,只有一名清潔工在打掃衛生。但花圃里閃起一點細微的光芒,隨即隱沒,殺氣沖天而起。撒磊擁有窺私癖最大的本錢,視力極佳,甚至黑夜也略可看見東西;耳力靈敏,連隔了幾道墻少婦呻吟的頻率、音調都能夠聽出,醫院外的動靜通通盡收眼底。
“他們埋伏在花圃里,起碼十人以上,都裝備著ak47自動步槍。只要我們跨出醫院大門,子彈便會把我們打成碎片。”
廖學兵拿出電話:“讓賈朝陽派人來清理掉這些垃圾。”打完電話他縮緊了:“貝明駿勾結上曹生潮,朱雀街發生爆炸案,玄武街發生銀行搶劫案,濱海路有一伙持槍匪徒劫持人質,與警方對峙,不到短短四個小時,整個中海幾乎全是罪案,所有警力全部抽調一空。”
撒磊笑道:“兵哥,我有個辦法,醫院里不是還有救護車么?”
十幾分鐘之后,醫院側門沖兩輛救護車。埋伏的槍手沒想到他們已被發現,只見前頭那司機依稀好像廖學兵,不約而同舉起槍將第一輛車打成千瘡百孔的馬蜂窩。第二輛車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二天廖學兵哪都沒去,坐在別墅二樓的陽臺里抽煙,手里一本集》擱了良久,始終沒有翻過一頁。貝曉丹和她的母親一直呆在三樓的客房沒
出來,慕容藍落聽說她父親病危,公司倒閉,也就原諒了老師私自帶她回家的魯莽行為。
飛車黨五十多名核心成員死了六個。薛暮秋得益于自身驚人的體質,受了接近致命的傷害,居然沒死,多虧那槍手太過緊張,沒來得及出手太快,子彈穿過柜臺降低速度減小威力,才沒讓他當場身亡,目前正在北城醫院接受治療。最命大的葉小白和南弟一直在大本營燭光酒吧的地下室喝酒,到第二天醉醒了才知道滿樹落葉飄零,血雨腥風。
打電話給莫老五,那家伙已經知道貝明駿奪權的事,照樣滿肚子苦水:“龍二竟然重新策反了骷髏團,組建新的柜子會,昨天夜里砸了我的好幾處場子。貝世驤一倒,牛鬼蛇神就亂起來了。”
老廖站起身踢翻無辜的老藤椅,說:“今晚上準備動手吧,先從那些上竄下跳的小把戲身上開刀。對了,幫我查查毒蛇團伙響尾蛇的老底,他大概被貝明駿收買了。還有,讓你那不成器的兒子莫永泰上馬,別整天無所事事的只會玩女人。另外,搞點武器送到月神大莊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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