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陳鴻明低聲道,“我們精心扶持的李元武勢力已經完全垮掉,李家現在是由李青大權獨攬,李奇志已經老糊涂了,根本說不上話。因為李元武的關系,現在李家人視我們為死敵,你去了也是白去,相反還會讓他們覺得咱們陳家軟弱可欺。”
陳學儒目光之中掠過一抹晦暗:“你說的也有道理,鴻明,你有把握將李青做掉么?”
陳鴻明轉過身站起來,在屋子里踱了幾步:“我聽說有一批軍火從海外偷渡過來,全部是意大利的高端裝備,數量足以武裝一支軍隊。”
“你打算在臨港引發一場戰爭?”陳學儒渾身猛地一陣,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我們有人,有錢,為什么不可以?”陳鴻明冷冷的說道,“陳家苦心經營了這么多年,可不僅僅是表面看到的這些力量。與其整日同李青在暗地里纏斗不休,還不如直接將臨港打下來!”
“你是瘋了么?”陳學儒猛地一瞪眼睛,“你當臨港西面十三個師的駐軍都是擺設?只要調過一個炮兵團,就能在三分鐘之內讓整個陳家灰飛煙滅!”
“我就是瘋了,是被李青逼瘋的!”陳鴻明的眸光陡然一冷,俯下身子兩手撐在床頭,目光炯炯的盯著陳學儒,“爹,事到如今,我們只能鋌而走險。常道,富貴險中求啊。”
“你這是在自尋死路,我不能讓整個陳家隨你陪葬。”陳學儒不耐煩的一擺手,“這樣的話,以后不許再提。”
猶豫了一下,陳鴻明繼續說道:“爹,還有一件事,你一直都不知道。羅峰的事,同李青應該有極大關系。”
“你的意思是?”陳學儒突然激動了起來,伸手牢牢抓住了陳鴻明的衣袖。
“只有李青,才有這個本事對羅峰下手。”陳鴻明沉聲道,“先是廢了羅峰一條腿,然后又讓羅峰無故失蹤,生死不知,這都是李青慣用的手段。他已經知道了李元文夫妻的死同陳家有關,這一次回臨港,擺明了就是要復仇。他同我們之間,必定是不死不休。”
陳學儒僵了一會兒,一臉猶疑:“你的辦法太極端了,總應該有更穩妥的解決方法吧。依照你的計劃,一旦失敗,就是萬劫不復了。”
“爹,我并不是說一定要這樣去做,而是為了穩妥起見,給咱們陳家留下一條后路。”陳鴻明的目光在陳學儒臉上輕輕跳躍了一下,落到了那張全家福的照片上面,隨后又轉回來說道:“我們以最大的力量去對付李青,但據我所知,這一次的事端還有齊家在參與。如果我們最后失敗,就只能仰仗這批軍火了。以我們陳家目前的底蘊,并不亞于一支軍隊。”
陳學儒輕輕嘆了口氣:“鴻明啊,你說的倒是好聽。可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場仗打下來,帝國方面會坐視不理么?”
“我們陳家終究是商賈出身,拿什么同那些政客一較高下?臨港的勢力這么復雜,僅僅是一個齊家壓下來,就能讓我們喘不上氣來,就更不要說還有特首在后方統領大局了。那是兵權,什么是兵權你明白么?無論你有多少財富,終究抵抗不住權力的威壓。”
陳鴻明有些不服氣:“我知道很難,可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就讓李齊兩家聯起手來,把我們滅掉?”
深深的看了陳鴻明一眼,陳學儒嘴唇輕輕動了動:“任何事,都有不可僭越的規則。我們能在生意上輕輕松松搞垮齊家,是因為他們的力量不在這上面。但是我們從來沒有這樣做過,反而一直都給齊家的經營讓開了一條道路。而齊家,他們在軍政擁有的優勢,也能將我們輕輕松松滅掉,但是你什么見過齊家動用軍隊向臨港其他家族施壓了?有些東西,只能作為威懾,不能作為手段,一旦拿出來,大家都活不成。”
“我事先已經有了一個很完整的規劃。”陳鴻明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陳家在軍方不乏熟人,只要籠絡住他們,在關鍵時刻臨港駐軍不動,就沒有絲毫問題。”
“在占領臨港要地,政府公署之后,我們利用云石群島的炮臺,迅速封鎖海峽,同時宣布臨港獨立,尋求國際庇護。只要在國際層面達成一致,帝國為了防止事態惡化,一時間便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暫時呼吁談判解決爭端,抓住這個時間點,便是我們的機會。”
“在臨港選舉出新一任獨立政府,剔除掉不穩定因素,將這里打造成密不透風的鐵桶,以后的臨港就會完全處在我們陳家的掌控之中。到了那個時候,無論是謝家還是齊家,都只能看我們的眼色行事。”
抬起頭盯著陳鴻明雄心勃勃的樣子,陳學儒咧嘴一笑:“鴻明,你還是太年輕了,事情哪有你想得這么容易?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很贊同,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這也確實是一條解決辦法,總比坐以待斃強得多。”
“爹,你答應了?”由于太過激動,陳鴻明的臉頰都不由得漲紅起來。
陳學儒輕輕點了點頭:“我便放手讓你去做一做,陳家的資金留著也是囤灰,反倒不如多做些準備。不過你要記住,這是下下策,只有在最危急的時候才能動用。而在此之前,你必須要絕對的保密,一點兒風聲都不能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