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議事大廳。
熙熙攘攘的熱鬧場面,在大門打開的一剎那,變得冷冷清清。
所有李家族人紛紛轉過頭去,看向了從門口緩緩走進來的三個人,神色倒是出奇的一致,無不充斥了滿滿的惱怒。
李青快步穿過人群,直接在正中央的椅子上坐下,翹起兩條腿,搭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目光輕輕掃視全場,將每一個人的表情記在心里,也不語。
李識頗有些主持人的感覺,張開雙手向著兩邊揮了揮:“李賢已經被抓回來了,他以子弒父,殺了李家二爺。今天咱們族內聚在這里議一議,該如何處置他。”
“這有什么可議的?”一名族內老者率先站了起來,“以子弒父,從古至今都是大罪,更不要說是發生在我們李家!按照以往的規矩,應該剮刑!”
此一出,身邊幾個老家伙皆是點頭響應。
所謂剮刑,就是將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饒是李青聽了,嘴角都不由得輕輕一抽,心里暗自嘟嚷:“這幫老不死的,也真說得出口,難不成還以為這是幾百年前呢?”
不單單是李青,連李識這種人都覺得有點兒不妥,當即臉色糾結了一下:“這個就太過了,現在可比不得古時候,不能那么血腥。”
“哼,二爺死的多慘你不是沒有見到,現在就嫌血腥了?”
“不活剮了他也行,剝他一層皮,總不過分吧?”
“這畜生現在是罪人,怎么不拿繩子將他捆起來?”
亂嚷嚷的聲音不絕于耳,李識撓了撓頭,然后沖著李家的幾個年輕人使了個眼色:“找條繩子來。”
有人找了繩子將李賢捆了起來,整個過程他就像個木偶一樣,臉色木然。沒有任何掙扎和反抗,甚至于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擺擺手,平息了四周的喧嚷,李識朗聲道:“大家可能有一個誤會,以為李賢是殺了自己的親爹。事實上呢,最近的一些傳大家應該也都聽到了,這個李賢,不過就是一個野種!”
李賢的身子忽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伸手一指李賢,李識的眼底悄然掠過一抹快意:“他的親爹,其實”
“閉嘴。”坐在上面的李青忽然冷冷說道,“不準談這個。”
李識身子一滯,直接僵在了那里,張了張嘴,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從桌子上放下雙腳,將椅子拉開,李青緩緩站了起來。目光在李識身上徘徊了一下,然后問道:“對于李賢,你說怎么處理?”
猶豫了一下,李識縮了縮脖子:“要不沉塘?”
嘴角輕輕一扯,李青緩步走下來,徑自坐在臺階上,面對著跪在里面的李賢,靜靜的盯著他。
李識眼皮跳了跳,又有些不確定的說道:“要不然絞死也行。”
“呵呵。”李青冷笑了一聲,伸出手拍了拍李賢的肩膀,“你聽聽,他們都想讓你不得好死呢。”
“難道你不是么?”李賢聲音低沉嘶啞。
李青眨了眨眼睛:“至少今天,我不在乎你的死法。”
微微頓了一下,李青又道:“你應該也清楚,現在沒有人救得了你。回答我一個問題,讓你死的舒服一點兒。”
李賢輕輕喘了口氣,然后回道:“是我和陳鴻明的主意,陳家家主陳學儒和李元武都有參與。李元武將你父母騙出去,陳家安排制造一場人為的交通事故。”
“你還是那么聰明,我還沒開口,就已經知道我想問什么。”李青了然的點了點頭,嘴角泛起一抹笑容,隨后輕輕抬起了一只手:“給我一支手槍。”
“不行!這不符合規矩!”一名族內長者氣咻咻的站起了身。
李青扭過頭來輕輕瞥了他一眼:“別跟我提你的狗屁規矩,我在這里,老子就是規矩!”
“你!”那老頭氣的渾身發抖,“我是你的長輩!”
“是么?可嚇死我了。”李青一聳肩,眼底掠過一抹危險之色,“叔公要是不愿意閉上嘴,乖乖的坐下來,我也只能再為你準備一支手槍了。”
張了張嘴,終究是抵不過李青給予的壓力,只能是氣呼呼的坐了下去。
李識見連族中長輩都碰了一鼻子灰,他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從一邊的族內年輕人手里接過一支手槍遞給了李青。
將手槍在手里掂了掂,李青退下彈匣看了看:“一顆子彈,夠了吧?”
只留下一顆子彈,多余的全部退掉。李青才又重新裝上彈匣,給手槍上了膛遞過去。
“把他繩子解開。”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推門而入。
李識一回頭,見是李家的一名保鏢,禁不住呵斥道:“你進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