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主,從這里起,第八排的第三個柜子。”馬寶山將一枚鑰匙遞給了李青,“這起案子當初牽涉很廣,材料很多,你搬把椅子慢慢看。我已經同管理員打好了招呼,你忙完之后交了鑰匙就可以走。我那邊還有事情要忙,就不陪你了。”
李青知道由于陳鴻明和紅角區的兩起大案,整個臨港市警察局都忙了個天翻地覆,所以對馬寶山也是相當理解。
“謝謝了。”笑著拍了拍馬寶山的肩膀,李青轉過身向著第八排架子走去。
沒多一會兒在第八排架子的過道口停住,然后轉身向里走,留意著柜子上的數字。
“一,二,三”李青停了下來,看了看柜子上的年月標記,輕輕點了點頭,“就是這個了。”
將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旋,伴隨著“咔噠”一聲輕響,鎖被打開了。
兩只手勾住柜門,李青將柜子打開,向里面看了一眼,整個人瞬間僵住。
“這”瞪大了雙眼,李青臉頰蒼白,顫抖著一只手伸進柜子里,抓出了一把黑色的紙灰。整個柜子里的材料,都被燒掉了。
身子猛地一凜,李青猛地轉身向著檔案室外沖了出去。
馬寶山正邁著步子,慢騰騰的向外走,心里暗暗思量接下來的調查方向,突然之間就被自后方沖上來的李青揪了起來。
驚叫了一聲,馬寶山一回頭,見是臉色鐵青的李青,當即慌張問道:“李家主,你這是怎么了?”
將馬寶山按到了墻上,李青惡狠狠的問道:“我要查卷宗的事情,你還告訴誰了!”
“啊?李家主,這這什么意思?”馬寶山臉色猛地一變,嘴唇都在哆嗦,“我我誰也沒告訴啊。”
“真的么?”李青緊緊盯著馬寶山,沉聲問道。
“要說知道也就齊局長知道”話一出口,馬寶山自覺失,連忙閉了嘴,“李家主,到底出什么事了?”
松開馬寶山,李青狠狠喘了一口氣:“關于我父母那起案子的材料,都被毀了。”
“什么?”馬寶山整張臉都白了,伸手向著檔案室指了指,“不是鎖在柜子里了么?怎么可能”
說罷,馬寶山繞過李青,急匆匆的跑進了檔案室。過了不一會兒,一聲咆哮傳了出來:“來人!來人!這是怎么回事!誰他媽給老子把卷宗燒了!”
李青倚靠在墻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單手撐住墻,搖搖晃晃的向外走。他現在只覺得渾身乏力,似乎無形之中已經有一張大網,將自己罩在了下面。
“這股無孔不入的力量,究竟來自哪里呢?”李青心下思量著,離開了港北市警察局。
在警察局旁邊的小公園里,李青找了條長椅坐下,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平復下躁動的心境,然后掏出手機給李識打電話。
“家里怎么樣?”李青沉聲問道。
“一切都好,銀行的貸款已經還上了,賬面余額很充足,完全周轉得開,堂弟你盡管放心。”
沉默了一會兒,李青低聲問道:“港北灣呢?沒有出事么?”
“這個”李識猶豫了一下說道,“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來的消息,說是有兩個漁夫從海里打撈上了金條。附近的漁民聽了,都紛紛往港北灣跑,我一個小時前剛剛派了人過去,讓他們將那些漁民攆走,現在還沒有電話打回來。”
“都往港北灣跑?”李青不由得一愣,“你的意思是說,港北灣那里現在聚集了很多人?”
“是啊。”李識忿忿不平的嘟嚷,“那片地方明明是咱們李家的,這群窮鬼也真是不知死活,敢跑到太歲頭上動土。我之前已經吩咐了保鏢,不管怎么樣,先一個個都給我打一頓再說,讓他們以后長點兒記性。”
李青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然后急匆匆的向外走:“你現在馬上帶人去港北灣,我隨后就到,同時打電話給你派出去的那批人,讓他們盡快將那些漁民攆出去。”
“呃堂弟,這是什么意思?”
“你難道忘了那片水下的東西么!”李青陡然怒斥了一聲。
李識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立即明白了過來:“你的意思是說水里的那個大家伙會會”
“動作快點兒!”李青催促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然后跑到路邊伸手攔下了一輛的士坐上去,“去港北灣,快,越快越好。”
司機應了一聲,出租車發動,向著港北灣飛馳而去。
一路之上,李青只覺得眼皮一陣暴跳,不得不閉上眼睛,靠在車座上假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