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英杰根本就是無心,硬要將責任推到他的身上,有點兒太過分了。他原本就是心里不痛快,又不知道子彈打出去會引起這樣的后果,要定罪也是定子彈的罪,它飛到哪里不好,偏偏要飛去哈邁的頭頂上。”
鐘若曦冷哼了一聲:“我點火燒了你家的草垛,火勢又波及到了你家的房子,按照黃軍長的意思,我只需要賠償你家草垛就行了,不是么?畢竟我只想燒草垛,又不想燒你家房子,你要是想要賠償,去找火要好了,它燒到哪里不好,偏偏要燒到你家房頂。”
“這是兩碼事,鐘廳長有點兒強詞奪理了。好吧,就算是要追究責任,那也不能將功勞抹殺掉吧?在戰場上一次性干掉那么多西隆高級將領,這是頭功,你去問問秦司令,他執掌隴西軍這么多年,有誰立過這么大的功勞?依我看,就算是給偉英杰一個軍長坐坐,也無不可。”
鐘若曦一瞪眼:“黃軍長,你還有沒有原則?這件事是發生在戰場上么?偉英杰相當于將機槍架在了談判桌上!在他開槍之后,古舀河岸才變成了戰場!”
“行啦,行啦,我說你們兩個就別爭了。”石應輝扭過頭來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他伸手指了指坐在鐘若曦身邊的男子,“黃靖源,你一個大男人,跟女孩子爭什么?”
“石旅長。”男子挺直了腰桿,“我是一名軍人,在戰場上只有敵人和戰友,沒有性別概念。”
“艸!死德性!”石應輝罵了一嗓子,點燃了香煙,“鐘廳長,別跟他一般見識。”
鐘若曦淡淡的回道:“針對一件事情的意識形態不同,這無可厚非,每一個堅持自己觀點的人都值得尊重,我沒有那么小氣。”
“好氣量。”男子拍了拍巴掌,“鐘廳長不愧是女中豪杰,難怪指揮部那幫糙老爺們兒都說你是當之無愧的戰地玫瑰嘛。”
車子已經緩緩停了下來,鐘若曦狠狠瞪了男子一眼:“你剛剛還說沒有性別概念,剛剛自己這記巴掌倒是扇得響亮。”
男子一怔,鐘若曦已經推開車門下了車。
摸摸下巴,男子呵呵一笑:“好有味道的女人,簡直就像是噴著火的紅辣椒嘛…”
石應輝冷笑了一聲:“我勸你最好還是老實一點兒,你來得晚,沒見識過鐘廳長在隴西軍任職時的樣子。一個女人能爬到準將,必須具備閹割男人的本事。”
忠告完畢,石應輝也下了車子。
男子不以為然的挑挑眉毛,也隨后下車。他叫黃靖源,現年三十七歲,隴西軍下屬第四十九軍軍長,于六年前由軍部調往隴西,也是此次刺殺哈邁計劃的接應人。
伸了個懶腰,黃靖源目光炯炯的盯著炎炎烈日下的大前坡鎮,嘴角泛起了一抹笑容:“我惦念這地方好久了,一直都巴不得把它炸掉。”
石應輝抿了抿嘴:“那你這次也沒法如愿,秦司令給你的任務可不是清剿大前坡的危險分子。”
“知道啦,我又不是傻子,還需要你來提醒?”
石應輝對黃靖源的態度相當不滿,還想再說幾句,鐘若曦已經放下望遠鏡,緩聲道:“黃軍長,將你的軍隊駐扎在鎮子外面,我們帶一個營的兵力進去。”
“太少了吧?”黃靖源臉色變了變,“鐘廳長你可別當成兒戲,這鎮子上至少有兩千人,個個都不是善茬。”
“一群烏合之眾。”鐘若曦不屑的說道,然后盯著黃靖源上下打量一番,“怎么?黃軍長害怕?”
黃靖源哈哈大笑,扭過頭來大聲叫嚷:“軍隊駐扎在鎮子外面,東西南北給我圍死了,一只蚊子都別給老子放出去!第三野戰營隨我進城吃肉!”
“是!”
幾個人再次上了車,直接開進了大前坡鎮。
此刻整個鎮子都是一陣雞飛狗跳,誰也不明白突然之間來了這么多軍隊到底是意欲何為。便是平日里殺人不眨眼的漢子,也是心下惶然,收拾東西,拎了機槍手雷時刻準備跑路。
開過了鎮子中央的主干道,面前就是大前坡赫赫有名的軍火交易市場。黃靖源命令停了車,然后從衛兵手里接過喇叭,將腦袋抻出車窗,大聲嚷道:“所有人都不要怕!我們來這里只是為了演習!放幾顆導彈就走!”
“眼下時局艱難,雖然我很同情你們,但還是要以大局為重!為了確保演習期間的城鎮穩定,從現在至今天下午五點,開始收繳槍支彈藥。我軍鄭重承諾!在此期間,不會危害到大家的人身安全!還請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