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這首詞曲感慨世事興衰,雖只寥寥數語,但卻大有深意。最主要的是他們倆竟然聞所未聞!要知道這首詞曲一聽就不同尋常,即便不能傳唱天下,但總該有流傳。以他們的學問怎會連聽都沒有聽過?若這還能說這只是他們見識不足,少見多怪。但詞牌呢?但凡填詞,雖然內容都隨人而作,可詞牌卻總有定數!然而這首曲子的格律卻不屬于他們所知的任何詞牌的格律,這……難道是他自己所作?自創詞牌?
段譽與朱丹臣兩人相視一眼,都是渾身一震,驚駭的看向趙玄。
趙玄渾然不知,一曲歌罷,只覺意猶未盡,再次唱了一曲:“驪山四顧,阿房一炬,當時奢侈今何處?只見草蕭疏,水縈紆。至今遺恨迷煙樹。列國周齊秦漢楚,贏,都變做了土;輸,都變做了土!”
段譽朱丹臣再次噤聲,這首詞明顯與上一首同一格律,細細品味,只覺得兩首相同,皆讓人有一種歷史的沉重與滄桑撲面而來的感覺。
城池俱壞,英雄垂暮,就連阿房宮也已被一把火燒成了灰燼。一切富貴繁榮全都消散,只剩下荒草成堆。什么春秋五霸?什么戰國七雄?千百年后,管你是輸是贏,不都要變成一堆黃土?
一股沉甸甸的氣氛蔓延在幾人之間,還是木婉清打破了僵局:“喂!怎么都不說話了?呆子,難道他寫的詩很好么?”最后一句話明顯是對段譽說的。
段譽“啊”了一聲,終于回神,下意識道:“好!簡直太好了!”轉頭問趙玄道:“趙兄,這首詞可是你作的么?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詞曲,不知道詞牌名是什么?”
趙玄微微一笑道:“哪是甚么詞牌,只不過是一個散曲小令而已。至于名字么,就叫《山坡羊》。”對于第一個問題卻沒有回答。
叫他怎么說?難道要告訴他們不是我做的,而是幾百年后元代一個叫張養浩的作的?先不說對方信不信,單就穿越的這個秘密,他就不允許這么輕易的泄露出來。至于一口咬定這就是自己作的這么無恥的事,他還真有點心理障礙。倒不如任由對方猜測,是也好不是也好,跟自己可就沒什么關系了。
……這樣一說怎么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不過話說回來了,不就是剽竊兩首詩么,自己一不為文名二不為裝逼,只不過是興之所至吟唱兩句,被人問起的時候拿來“擋擋災”,也不為過吧?君不見那些穿越歷史小說的主角比自己剽竊的可更狠的多?恩,就是這樣!
趙玄終于給自己那小小的虛榮心找到了恰當的理由,一時間覺得天更藍了,云更白了,就連空氣都變得更加清新了。可隨著木婉清的一聲追問,只讓他心情瞬間“啪嗒”一下,摔落地面:
“姓趙的,你還沒說那詞啊曲兒的,到底是不是你作的呢。”木婉清聲音十分清冷。
趙玄:“……”
“不是,小時候聽一個白胡子老爺爺唱過,所以就記了下來。”趙玄表示自己很不高興。原本他看這木婉清生的漂亮,雖然跟個冰美人一樣,冷著個臉,但他還是很欣賞的。可這時候怎么越看越覺得對方十分討厭呢?
難道自己已經達到了絲毫不貪戀美色的地步?視紅顏如枯骨?
恩,一定是這樣!
木婉清絲毫不知道她已經被某個小心眼的家伙記恨上了,頭也不回道:“還有么?再唱一個吧,還挺好聽的。”冷冷清清的聲音加上理所當然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趙玄是她的下人!
趙玄發誓,如果不是他知道木婉清就是這個性格,他一定會以為對方這是故意的在針對他!
不過就算她是這個性格怎么樣?這么任性難道以為誰都會遷就她?
笑話!
趙玄可從來沒有慣著人的習慣,自己剛才那是自己想唱,聽你吩咐再唱,你把我當誰了?不過一想到不久之后就能看到一場“有情人終成兄妹”的戲碼,趙玄的心情又忽然好了起來。
小樣,老子先讓你高興高興,看你一會兒怎么哭!
……
山路上,三馬并行,又一曲高歌四面回蕩:
“青山相待,白云相愛,夢不到紫羅袍共黃金帶。一茅齋,野花開。管甚誰家興廢誰成敗,陋巷簞瓢亦樂哉。貧,氣不改;達,志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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