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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怎敵他晚來瘋急 > 36

            36

            他像被劈了道雷似的怔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她慌忙起身掩飾。

            他也跟著爬起,質問她這是什么。

            薛瓔故作冷靜,掩好衣襟后回頭解釋,說胸膛上受了點傷,所以裹了藥布。

            他將信將疑,叫她給他看看。

            她當然不肯。但她越是不肯,他就越是懷疑,當年脾氣大,又沒分沒寸,一急就上去將她強按在礁石上,扒了她的衣裳,任她拳打腳踢也不停,硬是一圈圈扯開了那所謂藥布。

            然后就什么都看清楚了。

            薛瓔一下哭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他愣住,待她合攏衣襟,扭頭跑遠了都沒回過神,后來在山里舉著火把找了她大半夜,才發現她抱膝躲在一個山洞里,一雙眼腫得核桃似的,見了他就繼續往里縮。

            他認錯道歉,說自己確實不知情,又問她里邊有死蛇,不嫌惡心嗎?

            薛瓔冷冷說不惡心,什么都沒他惡心。

            他知道自己活該被罵,想她還在氣頭上,只好退遠一點,坐在洞口看她什么時候愿意出來。

            也就是那夜,他知道了,薛國公子徹從頭到尾就沒入過他衛都,薛王以薛瓔母親性命作要挾,逼她代弟為質。

            天亮的時候,薛瓔叫他殺了她吧。他說為什么殺,她也是被逼無奈才欺瞞他的。

            但她說,就算他不怪罪,也有別人追究,他們衛人不會放過她,到時被酷刑折磨,死得更難看,不如給她個痛快。

            他于是向她承諾,說永遠不叫其他人發現她的女兒身,永遠不叫任何人傷害她。

            他說得信誓旦旦,意氣風發,可十四歲擲出的諾太輕了,他最終一條也沒能做到。

            想到這里,魏嘗回過神來,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不答反問:“怎么突然問這個?”

            薛瓔心緒混亂,皺皺眉:“你答我就是了。”

            他只好說:“聽名字有點耳熟,也許去過吧。”

            其實不管他的答案是什么,對薛瓔心中的疑惑都起不到任何解釋作用。

            她點點頭,扭頭見一大群仆役與侍衛慌手慌腳涌過來救駕,便跟著他們走了,留下一句:“兩炷香后來我府上,把今天的事好好解釋一遍。”

            領頭的傅羽一眼看清情狀,趕緊脫了外袍給薛瓔披上。

            魏嘗眼看她離開,知道她需要時辰沐浴更衣,自己也回去換了身行頭,算準她已拾掇好,才摸著鼻子去了對門。

            他方才被蜇了,跳湖前后還沒大感覺,這下卻在鼻尖腫起一個紅紅火火的大包來。

            他照了銅鏡,發現這顆包并不妨礙旁人辨認他,卻異常毀滅形象,邊感慨偷雞不成蝕把米,邊斟酌說辭,到了薛瓔跟前,解釋說自己前幾天中了暑熱,今日又感不適,宗太醫就想出了個以毒攻毒的排毒法。

            宗耀也來了,在一旁替他遮掩,將其中醫理說得頭頭是道。

            興許是方才落湖一事仍叫薛瓔心煩意亂,也興許是魏嘗鼻子頂包的場面太叫人不忍直視,她并未過分追究,接受了他的解釋,叫他回去吧。

            魏嘗聞遲疑了下,問:“你方才為何突然來我府上?”

            薛瓔被他問得噎住。她自然不是碰巧登門的。事實上,自打他搬入新府,她就叫羽林衛日夜盯著他府邸了。倒不是監視他本人,而是考慮到衛飏還沒罷手,有必要確認他安危而已。

            所以今天宗耀再次上門,她第一時刻便已知道。因見魏嘗近幾日心神頗為恍惚,再聽羽林衛說隔壁有奇怪動靜時,就怕他出了岔子,決定親自走一趟。

            原本自然該先請門房通稟,只是當時聽見魏嘗一個勁鬼哭狼嚎,她就沒走這一道,急急入里了。

            但這樣的話,薛瓔說不出口。說她是擔心他出事,所以才上門的?想到他方才那句非常越界、非常引人遐想的“我受不住了”,她就恨得不愿承認。

            以后再不多管閑事了。讓他嚎死過去吧。

            她正了正神色,說:“因為你吵到我看書了。”

            魏嘗“哦”了一聲,情緒不太高,又聽她道:“今日之事,權當不曾有過,你回去治毒吧。”

            他情緒更低落了,摸摸鼻子道:“我變丑了,你會不會不喜歡我了?”

            薛瓔看了眼被完全無視在旁,老臉漲紅的宗耀,輕咳一聲:“不會。”

            魏嘗眼角剛要上揚,又聽她補充:“反正本來也不喜歡。”

            “……”

            魏嘗唉聲嘆氣回了府,接連幾天就跟等死一樣難熬。毀容下不了手,只好見招拆招了。宗耀說得對,那種匪夷所思的事,誰會信呢?就算老宮人認出他,也未必證明得了什么。

            他如此自我安慰了一番,又過七日,終于像得到宣判似的,受到了薛瓔召見。

            她說,衛厲王的舊仆到長安了,請他上門與他一見。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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