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要參軍來著，深夜求見，只怕是些要緊事。

于是顧南卿便讓他進來了，果不其然，進來后，那少年第一句話就是：“將軍，我有法子讓肖舜認罪。”

燭火搖曳，顧南卿看著這個年歲不大的稚嫩少年，道：“你有什么法子？”

時雁卻賣起了關子，他恭敬道：“若是將軍信我，就讓我今夜去見他，一個時辰，我必定會拿出認罪書來。”

顧南卿允了他。

等到時雁離開，墨塵翎這才緩緩道：“這少年心機深沉，和他兄長倒是兩路人。”

“我瞧著他，怎么和赫連將軍很像？”

明明是打趣的話，顧南卿卻反駁道：“這是兵不厭詐，此番沒有赫連，我們也不能贏得這么快。”

“更何況，時安三兄妹都是在風里雨里戰火里長大的孩子，若是沒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只怕早就湮滅在這亂世里了。”

“但是赫連，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是嗎？”墨塵翎道。

顧南卿不予置否，她看著那棋盤，趁著燭火旺盛，又道：“再來一盤，一個時辰呢。”

墨塵翎搖了搖頭，可還是將棋局展開了。

……

時雁沒有想到這么順利，他拿著顧南卿的令牌提著燈走向地牢，一路暢通無阻。

那個瘋子……時安打了個哆嗦，實話講，他是害怕的。

但是，他通敵叛國害了那么多人，更害了他自己。

進去的時候，剛好碰見了姜音，姜音遠遠看見他，還當是時安，待他走近，這才驚覺這人是時安的弟弟。

她道：“深夜不睡覺，來做夜貓子嗎？”

時雁知道姜音是自己哥哥的師傅，遂很是恭敬，他微微躬身，道：“姜醫師，我有問題請教您。”

姜音看著時雁，道：“你問吧。”

時雁問道：“若是我今日拿到認罪書后，肖舜的下場會是什么樣子？”

姜音本來還耷拉著頭，一聽到這個她便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

“若是你真的拿到了認罪書，那也就意味著肖舜認罪了，肖舜若是認罪，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我懂了，多謝姜醫師解惑。”

“稍后，不管里面發生了什么，都希望姜醫師不要進來。”

姜音看著時雁逐漸遠去的背影，忽然覺得不太對勁，這小子要干什么？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姜音坐在門口，心里卻止不住地揣測，縱然這小子拿著顧南卿的令牌，但是她還是忍耐不住讓人去通知了顧南卿。

有些奇怪，還是喚她過來看看。

只是顧南卿這前腳剛到，這地牢之門就燃起了大火——

火勢漸大，顧南卿的眼里滿是煙火張牙舞爪的樣子。

姜音急忙道：“顧姑娘，肖舜和時雁都在里面呢！”

顧南卿卻是冷靜，她看著那焰火攀上天，在那焰火中央緩緩走出一個人來。

那是時雁，時雁看見顧南卿，也是將帶血的認罪書呈了上來。

“回平月將軍，罪將肖舜已經認罪，只不過他感嘆自己罪孽深重，故自焚了。”

時雁說這話的時候，低著頭，沒有人看清他的神情。

沒有人知道里面究竟發生了什么，只知道肖舜認罪了，他自焚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