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人舌根

北疆的天氣陰寒，夜里又起寒風，凍的人不敢出門。

顏紅衣回來的時候看到了等在門口的馬嘯，她自然知曉他守在這兒是為了什么。

無非是為了顧南卿，他雖未半句，可那又怎樣？

馬嘯的目光落到顏紅衣的鞭子上，心下一沉，卻是什么也沒說，默默握緊了手上的披風。

“馬副統領不回軍營，待在我這里算是什么事？”

顏紅嗆道。

馬嘯伸手將披風遞給顏紅衣，開口道：“夜里寒涼，披上吧。”

顏紅衣看著那大紅色的披風微微一愣，隨后瞇起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她以為馬嘯又要以一種居高自傲的姿態審視批判她，如今看來，倒也不然，可他如今態度曖昧，她也不覺得是什么好事。

馬嘯搖了搖頭，“我今夜要回營里去。”

“那幾個老不死的又折騰了？”

顏紅衣的眸眼里滿是戾氣，“我早說過，他們靠不住！”

“我前來向你辭行，希望你就顧南卿一事多加考慮。”馬嘯道。

縱然顏紅衣不愛聽這些，可馬嘯還是要賭一把，他繼續道：“你今日與她比試，有何感覺？”

“弱，她比我想象的差勁的多。”

“她接不住我的鞭子。”

風聲簌簌，顏紅衣看著街道上被風裹挾著顛沛的落葉目露輕蔑，“她這般弱小，來日上了戰場只怕也是平白給北狄蠻子送性命去，云京怎么就挑了她來？”

“她身上一定有過人之處。”

馬嘯道。

“呵。”顏紅衣輕蔑一笑，“或許這只是那懦弱的九五至尊隨便扔過來的一個犧牲品呢？”

“她是師傅的孩子，來此處恐怕多半是受人脅迫，估摸還同那人簽了什么協議。”

“諸如，若是未能一統六城，便連帶著將軍府滿門抄斬之類的。”

殘葉落地，馬嘯只道：“慎。”

兩人匆匆幾句，你來我往，不消片刻就不歡而散。

顏紅衣不理解，馬嘯不過是見過顧南卿一面，就對她百般維護，明明她才是和他并肩作戰多年的戰友！

他到底在干什么？

這個傻缺！

而作為顏紅衣和馬嘯爭論之根本的人，此時此刻正在客棧內奮筆疾書。

姜音簡單給顧南卿包扎了一下，然后便被她推出門去，就連公子靈也被關在門外。

墨祁羽覺得自己被關在門外很正常，可如果公子靈也被拒之門外，那就不正常了。

至于那個小風，早就不知所蹤了。

趁著這會兒，墨祁羽悄悄靠近公子靈，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為什么要把那個來路不明的人收進來？”

姜音也豎起了耳朵，她也很好奇。

公子靈輕輕抬了抬眸，隨后不動聲色地朝左移了一步，“不知道。”

“不知道？”墨祁羽不理解。

“你都不知道？”他甚至還重復問了一遍。

公子靈點了點頭。

“你若真的想知道，不如去問顧南卿。”

墨祁羽皺緊了眉，“我不去。”

后又小聲嘟囔道：“也沒有很想知道。”

公子靈轉過頭來看了墨祁羽一眼，眼底泛出笑意。

“話說你為什么同意讓他進來呢？他那明顯是居心叵測、心懷不軌。”

“萬一他是那顏紅衣派來的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