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個蒼蠅館。
禾念安像是變一個人,語氣有點死皮賴臉的感覺:“胖嬸,我今天又給你洗碗換包子好不好。”
胖嬸下意識的說:“碗在那,洗夠一盆哈。”
說完反應過來,驚訝道:“念安,你怎么回來了?那么久不回來了,去那坐,今天胖嬸請你。”
“你讓我干吧,這么多年不干了,我就好這一口,你按以前的量給我。”
胖嬸看禾念安這一身干凈的衣服,這氣質已經像個大城市的人,怎么還念這一口?
不理解,但有人干活總是好的。
禾念安拿過圍裙,給傅璟忱一個,她一個,蹲在街邊開始洗碗。
傅璟忱拿著洗碗巾不知道怎么用。
這大冬天,即便永安市是南方,現在也有五六度的天氣,手放進水里瞬間凍硬。
禾念安把傅璟忱的手往水里按:“我怎么洗你就怎么洗。”
最后兩人一起洗了兩盆的碗,傅璟忱的手都凍紅了。
禾念安只淡淡說一句:“累嗎?”
傅璟忱搖搖頭。
他知道她心里憋屈,所以他盡量順著她。
洗完胖嬸給她一兜的饅頭還有一些咸菜。
禾念安拿著饅頭和咸菜回家。
把一部分放冰箱,剩下的饅頭她給傅璟忱兩個,她拿兩個。
“吃吧,這是我們的晚飯。”
桌上就四個饅頭一小碟咸菜。
吃哪個?
“吃不下嗎?大學畢業前,我有七年過這樣的日子,每天下課后,給胖嬸洗碗,可以換兩三天的食物,有時侯胖嬸給一天的饅頭和十塊錢,十塊錢有時侯我給媽媽買點好吃的,你就當陪我憶苦思甜了。”
幸好她初中發育快,如果到還沒發育就開始變窮,她都長不了那么高。
傅璟忱這個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禾念安不管傅璟忱怎么想,她自已吃完了。
抬頭瞪著傅璟忱。
傅璟忱在禾念安的眼神逼迫下,三下兩下把饅頭塞嘴里。
公子哥應該是第一次吃得這樣寒酸吧。
吃完禾念安帶傅璟忱出去。
走了有三公里到一個漁具廠,拿了一袋的魚絲回去。
她全程讓傅璟忱拿著。
一袋有五六十斤,扛著走三公里。
她以為這樣傅璟忱會爆發,結果還真跟她這樣走回去了。
中間休息的時侯,傅璟忱高定西裝上沾著灰塵。
傅璟忱起身去旁邊的小賣部買了兩瓶水。
還是當年他從她手里拿的那個牌子的礦泉水。
這是一個比較小眾的牌子,難得這樣的小超市也會有賣。
傅璟忱打開蓋子后遞給她。
禾念安輕聲說聲:“謝謝。”
傅璟忱一下子喝了大半瓶。
“你以前經常拿這個魚絲回去讓?”
“嗯,讓完一包得28塊錢。”
傅璟忱不可置信道:“多少?”
“28塊錢,大概讓六個小時。”
傅璟忱默默計算著時薪。
“你不用計算,這是手工零活,不受法律保護,這樣零活沒有最低時薪的說法。”
這樣的活只適合寶媽,行動不便的婦女,還有重男輕女家庭的女兒。
她母親生前就是讓類似這樣的手工。
她放學回來的時侯也會讓。
休息一會后傅璟忱接著扛。
她默默跟在傅璟忱身后,看著傅璟忱的高大的背影扛著一袋魚絲,她心里有點復雜。
走了半個小時才到家。
禾念安開始讓,也教傅璟忱怎么讓。
只是他到現在還沒爆發,倒是低估了傅璟忱了。
他還很虛心的跟她學,然后跟她一起讓。
她弄魚鉤,傅璟忱幫她捋絲線。
夕陽西下,一男一女,一高一矮,莫名的有點男耕女織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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