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主任張永德聽到鬧哄哄的聲音,去而復返。
穿過人群,看到校花康紫琪,學校設備贊助商之女魏紅欣,葉鳳爽,何嬌以及那個剛剛才被他教訓完的江姍姍,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架。
他楞了楞,對這場面既是震驚,更是生氣,怒喝道:你們聚眾打鬧,無視校紀校規,是想請家長還是不想在這個學校待了啊
何嬌和葉鳳爽立馬識時務地放開康紫琪。
康紫琪整理了下因為掙扎而凌亂的衣服,委屈地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么最終又沒有說出來。
山靈頓了頓,考慮到宿主的處境,她適時收回手,將魏紅欣甩開。
魏紅欣往后踉蹌了兩步才站穩,她早已看清山靈的動作,在瞪大眼睛之際又因為教導主任的及時出現微微松了一口氣。
松了一口氣之后她不禁咬牙切齒,恨恨地怒視著山靈。
山靈也不甘下風,同樣怒瞪著她。
張永德見兩人無視他的存在,依然處于對峙狀態,不禁怒從心起。
魏紅欣,江姍姍,你們兩個想干嘛是不是真的不想待了想被開除嗎
聽到這句對她們威脅性十足的話。
魏紅欣不得不收斂起恨意,放棄和山靈較量,不服氣地白了山靈一眼,轉身背對她。
山靈同樣白了她一眼,慢慢走到康紫琪身旁,開始審視眼前這個寸頭,長相平庸的中年男人。
張永德見山靈明明又丑又狼狽,卻偏偏氣定神閑,仿佛把所有事情都不放在眼里的拽樣,不禁擰起了眉心。
這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唯唯諾諾,丑陋不堪的江姍姍,更與剛才被他教訓之后垂頭喪氣的樣子判若兩人。
這樣的江姍姍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因為她的眼里,再也沒有了從前見他的那種恭敬和怯畏。
相反地,她看自己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不滿的打量。
隨著她打量的時間增長,他竟然生出她周身氣場很強大,而自己被審視得無地自容的感覺。
這種無端的感覺讓張永德震驚得無所適從,之后便是怒不可遏。
江姍姍,你看看你,什么樣兒剛剛才教訓過你,沒想到沒過兩分鐘,你又弄出幺蛾子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山靈并不知道這個人是教導主任,只猜測他應該是學校領導。
收回審視的目光,她故作停頓地想了想,然后理直氣壯地說:領導,剛才在校園里大呼小叫是我不對,但你只關注到了我大叫的行為,卻根本沒有關心過其他,你看看我的手臂。
她伸出血跡未消的胳膊:上面明顯是被人掐撓的,傷得不至于斷手,但也不輕。你再看看我的頭發,我的衣服。
她每說一句就展示一下。
我身上這些狼狽的跡象無一不在表露我被人欺負的事實,可是你或者學校的其他領導根本就沒放在眼里,也從不關心發生在我身上的這些事。
是的,我的家庭或者我的外貌或許與這里的同學格格不入,但這不是你們可以對我為所欲為的理由,你問我想怎樣,我只想保護自己罷了,難道在你們管理不當,放任惡人猖狂的校園里,我還不能自保
還是我要任由她們羞辱打罵到無法接受去自殺,鬧得滿城風雨,你們受不住輿論的譴責才會重視這些事
山靈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和語態都非常冷靜,只是每說一句,她身上就會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在場的人被她一反常態的辯駁與強大的氣勢驚得目瞪口呆。
張永德的怒火隨著她的每一句控訴而漸漸變弱,最終化為烏有。
作為這所特殊的,只為財閥子女服務的學校管理者角色,他其實可以大聲地反駁,并且呵斥她。
這就是這所學校的規則!是你不知輕重非要進來,異類進入他人的領域,本就會被這個領域所排斥,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跟我控訴你這些不公平的遭遇,只會顯示你的無能和弱小,忍受不了的話就離開,沒人求你必須待在這里。
然而,這些話只是在他腦海里一閃而過。
看著這個胖女孩挺直的脊背和堅定的目光,張永德最終把心里的惡念壓了下去,選擇閉口不。
因為他突然很好奇,今天反差很大,甚至讓他感覺到壓迫感的江姍姍,在以后的生活里,會有怎樣的改變。
山靈明白,宿主的身份又窮又弱,而且外形面貌還特別糟糕,在這個講究錢權顏的世界,此時她一點沒占。
無論現在說得多么理直氣壯,都有可能讓人嗤之以鼻,甚至對她的侮辱變本加厲。
所以看到張永德目光閃爍,神情復雜,卻保持沉默之后,她見好就收,
在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她拉起康紫琪,故作瀟灑地推開人群,決定走為上策。
只是走到圍觀人群的末端,擋路的人卻推著不動,明顯是故意擋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