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看著薛義和蘇染隔著不足兩拳的距離,輕聲耳語。眼眸幾不可查地暗下來。
蘇染只怪自己禮義廉恥學得太多了。
但凡少上一節道法課,此刻她已經當場掀桌子,把這盤生蠔拍到薛義臉上了。
薛義見蘇染不好意思開口,主動貼臉問:陸總,天磊食品廠的投資計劃,我女朋友想和您再溝通一下。
雖然只是順帶,但是該給蘇染的面子還是要給。打一巴掌給顆棗,省得她又大題小做。
畢竟舅舅說了,要和蘇染保持關系,才能多套一些陸景行的消息,賣給背后的金主。
蘇染不掩臉上的不屑:薛義,第一,我不是你女朋友,早就已經分手了。原因是你出軌,是我甩的你。第二,今天上午,天磊已經和高山資本簽訂了投資協議。資金已經到位,你不用再費心使絆了。
薛義和何祿杰皆是心底一沉。
他們得到的消息是陸景行故意讓投資部做了個霸王條款的合同,就為了逼蘇染服軟。
他本想著順水推舟,拿蘇染賣個人情,幫他一起讓蘇染低頭。沒想到這倆私底下已經談妥買賣了。
果然,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貞潔烈女,只有錢給得夠不夠。
何祿杰立刻賠上奉承的笑:有陸總出手,真是太好了。我家小義一直擔心,都要偷偷抵押婚房給小染了。
蘇染呵呵,鄙夷笑出聲:何副行長沒聽到我說什么嗎薛義出軌,我有他出軌的證據,早就把他甩了。
何祿杰裝傻充愣:兩個人鬧點小別扭,小姑娘嘴硬心軟,陸總別介意。
女公關立刻應和:蘇小姐應該敬陸總一杯。
是啊,陸總一再幫忙,蘇小姐怎么也要意思意思啊。
沒人阻止,兩人嘴里更加起勁:
陸總這么大度帥氣,怎么也要喝交杯酒啊。
這個生蠔好大啊,又鮮又嫩,蘇小姐喂陸總一枚吧。
蘇染今天也算見識了人底線的天外有天,只有更低沒有最低。
杜衡余光看著陸景行。計算著老板還有幾秒會開轟。
上層圈子別管背后多臟,臺面上也不會讓幾個小卡拉米這么污穢語。
放在往常,這倆早就給扔猴山了。
喜歡吃陸景行忽然冷冰冰開口。
眼底的寒意,刺得幾個人一簌。
何祿杰立刻瞪了業務和公關兩眼:抱歉,抱歉,是我管教不夠。
這倆貨是他背后大金主派來的,本意只是拱一下曖昧氣氛,沒想到來了之后根本不聽他指揮。
不顧他的死活,似乎只是為了讓陸景行和蘇染難堪。
他也是倒了血霉。
陸景行朝著屋子一角,輕點下巴。聲音好像幽谷里蕭冷帶刃的風:蹲在那兒,把桌上的菜,吃光。
陸總,我們錯了。
女公還想使招以柔克剛,道歉時還不忘嬌滴滴扭腰。因為害怕,扭得很是僵硬。
蘇染有點惡心。
杜衡發了個消息,門外立刻進來幾個保鏢。把業務和公關拖到墻角,所有菜品倒在他們眼前。
保鏢踹了一腳男的:互相喂,半個小時內吃光。吃不完,每十分鐘切一根手指。
女公關抱著保鏢的腿:小哥哥……
話剛開口,就嚇得啞然止住。保鏢掏出了明晃晃的尖刀,眼神嚴肅好像馬上就要剁下來。
男業務稍微聰明點兒。對方多吃,自己就能少吃點,先抓起一塊三文魚,塞進女公關嘴里。
兩個人掐著對方的腮,邊吃邊喂。滿臉滿身都是菜湯菜渣。
杜衡面無波瀾看著何祿杰:他們吃,你們說。
薛義腿軟,想走。
何祿杰忙擺手:沒,沒有了。我們先告辭。
蘇染恥笑出聲:何行長著什么急,我還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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