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也不難,戚氏的娘家在東州,出了京城往北走三四天即可。謝韞之手底下大把可用之人,隨便指派兩名輕騎過去就可以了。至于眼下,戚氏不知道是真暈還是假暈,橫豎他們留在這里也無濟于事。要做什么了斷,還得等著查到真相再說。岳父。想清楚后,謝韞之道:岳母的所作所為實在令人生氣,希望下次不要再出現這種事。當然,肯定不會了,你們盡管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跟她說清楚的。永安侯連忙保證,眼下老臉仍然是臊得慌。就算女婿不提,他回頭也會狠狠地說妻子一頓。多說無益,許清宜和謝韞之雙雙告辭,出了門便開始商量:派人去東州看看嗯,我也是這么想的。謝韞之溫柔地看了一眼妻子道。今天謝謝你,為我忙前忙后。許清宜由衷地說。謝韞之已經很久沒有從妻子嘴里聽見‘謝謝’二字了,俊逸無雙的臉龐,立刻板了起來,十分不高興:不是說好不說謝謝嗎夫妻一體,哪來那么多謝是是是,許清宜想起來了,連忙抱住謝韞之的胳膊,歉意道:看我這張嘴,該罰。頃刻間,謝韞之便看向夫人的嘴,一掃不快地笑起來道:是該罰,待回去之后,罰你親我許多遍。許清宜擰了一下對方的胳膊,然而……沒能擰動。這個人的肌肉太結實了,而且故意繃她的手,欺負人!嗤。夫人的發難,沒有造成什么傷害,只惹來謝韞之一聲嘲笑。回去后,謝韞之尾隨夫人回后院待了片刻,懲罰了對方今天說錯話的嘴,這才整理衣襟,出去辦正事。永安侯府后院,許清宜的兩個弟弟聽說母親暈倒了,連忙來到母親床前看望。這時戚氏已經醒了。兩個兒子在她床邊關心道:娘,您不是去找二姐嗎怎么受傷了二姐還是那么笨手笨腳,連娘都照顧不好。其中一個兒子道。剛送走女兒和女婿的永安侯大步走進來,冷冷看著剛才說話的兒子道:是誰整天在你們面前說你們二姐的壞話還笨手笨腳,你們兩個倒是不笨,怎么不去考個秀才回來給我看看他都不奢望案首,只要秀才就行。可惜家里這兩個不孝子,連秀才都考不中,也別拿年紀小說事,不行就是不行。謝臨也年紀小,怎么人家就考中了案首爹。兩個兒子被嚇了一跳,不明白爹沖他們發火做什么他們最近沒惹爹吧,而且說二姐笨手笨腳也不是什么大事,娘也經常說啊。是你們娘說的吧永安侯冷哼一聲,猜到了,看著躺在床上閉眼裝暈的妻子:戚氏,你是不是覺得貶低清宜,你就能心安理得地作賤自己的女兒,你怎么是這種人侯爺。戚氏不敢再裝下去了,坐起來,哀求看向顯然已經知道來龍去脈的永安侯:你讓孩子們出去再說吧,算妾身求你了。若是旁的事,永安侯肯定會選擇保全戚氏的顏面,可今天他實在太生氣,而且兩個兒子眼看著也被教歪了,不妨留下一起教訓,慍怒地道:你知道在孩子面前要臉,卻敢到清宜府上尋死覓活地鬧,怎么,在女婿面前丟人就不算丟人了再說了,勇國公府的爵位,什么時候輪到許清宜做主了這是雙重為難。永安侯怒視著戚氏道:我看你不是自己想尋死,你是想逼清宜死,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弱女子,拿什么去給你保爵位戚氏被罵得狗血淋頭,無話可說,侯爺說的她都懂,可她被人拿捏住了把柄,又能怎么辦戚氏,那是你的親生女兒,你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你還是不是人永安侯氣道。夠了!戚氏原本默默忍受,聞忽然發瘋似的指著永安侯:我是對不起清宜,但我對得起你,對得起你許家!若不是你們母子倆逼迫我,我何至于此什么永安侯被指責得一臉茫然,心中也來氣:你說什么,我何時逼迫過你戚氏便哭著不出聲了,只留下氣悶的永安侯和兩個面面相覷的兒子。爹,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其中一個鼓起勇氣問道。哼。永安侯輕哼,也不幫著妻子隱瞞:你娘為了你大姐夫的爵位,上門求你二姐周旋,你二姐不答應就撞柱相逼。兩個兒子面露驚訝,所以娘頭上的傷口,其實是自己撞的他們都這么大了,廉恥心還是有的,立刻不贊同地看著娘道:娘,您……怎么能這樣呢聽見沒,孩子都知道這樣沒臉,你卻不知道永安侯現在擔心的是,二女兒一家已經被妻子得罪透了,以后這門親戚也走不通了。被全家輪番數落,戚氏只是默默流淚。她知道自己有錯,但她有辦法嗎現在戚氏只希望這件事就此落幕,別再徒生事端,而大女兒那邊,她只能借由頭上的傷賣賣凄慘,希望對方能放過自己。另一邊,許亭筠收到戚氏的帖子,以為戚氏成功了,便滿心歡喜地上門。發現對方頭部有包扎,想必是受了傷,許亭筠假惺惺地道:辛苦您了,您這么努力為晟哥兒的爵位奔忙,我和晟哥兒將來都會記您的好。戚氏聞,只覺得心涼徹骨,現在看許亭筠哪里還有疼愛,只有恐懼,央求道:亭筠,我盡力了,你妹妹她不肯聽我的,我也沒辦法啊。沒有成功得知戚氏失敗了,許亭筠的態度立刻就變了,惡毒地道:盡力你一沒保住晟哥兒的爵位,二沒死在許清宜府上,哪里算盡力了……戚氏面露絕望,張了張嘴,忽然瞪大眼睛看著許亭筠身后:侯爺。許亭筠臉色一變,轉過身來,訥訥地喊了聲:爹。啪地一聲,永安侯的巴掌重重落在許亭筠的臉上,他怒不可遏地道:竟然是你是你攛掇你娘去為難你妹妹,你怎么能這樣!剛才,永安侯聽說長女來了,便想和長女談談,讓這件事別再繼續惡化,最好是能給將軍府道個歉。可沒想到剛走進來,就聽見長女這番惡毒的話,氣得他火冒三丈。許亭筠捂著火辣辣的臉頰,身為女兒,她不敢對永安侯怎么樣,只能回頭惡狠狠地瞪著戚氏。侯爺,你別打亭筠,不是亭筠的錯!戚氏哭喊著,連爬帶滾地從床上下來,擋在許亭筠面前:你要打就打我吧,都是我做的孽。你,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永安侯氣壞了,如妻子所愿,他給了對方一巴掌。然后怒瞪著許亭筠,滿臉失望地道:你眼中只有爵位,只有利益,為了這些逼迫自己的母親和妹妹,你還是個人嗎許亭筠,你不配為人,我沒你這樣的女兒,你給我滾出永安侯府!侯爺!戚氏生怕許亭筠說出實情,連忙阻止永安侯繼續說下去。永安侯氣急地看著戚氏,打斷道:你閉嘴!敢再說一句,我休了你!一下子,室內都安靜了,靜得窗外的風吹樹葉聲清晰可聞,襯托得室內的氣氛越發緊張。戚氏不敢置信地看著永安侯,卻見永安侯滿面怒容,不像在說假話。一旁的許亭筠冷眼旁觀,腦子里飛快地算計,若是現在說出實情,戚氏這顆棋子就沒用了,倒不如先留著,以后自己和晟哥兒興許還能用得上。好,我走。許亭筠臨走時,冷冷看了戚氏一眼,仿佛在提醒對方,別忘了你欠我的。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