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哥兒在齊州待到天冷就回了京城,虞秋池勸他早點回京。假設禛哥兒以后真的要"嫁"到齊州生活,未來陪伴家人的日子就不多了,所以還是早點回去的好。禛哥兒也是這么想的,自己選擇了這門親事,他對爹娘還是很有罪惡感的,覺得自己很不孝。爹娘辛苦將自己拉扯大,結果功名成就后,還沒來得及盡孝就"嫁"人了。所以禛哥兒追到媳婦兒的喜悅,在踏進家門的時候變成了惆悵。眾人見狀奇了,關心道:禛哥兒,怎么這副樣子,剛回家就想你秋池表姐了毒舌的臨哥兒道:家門不幸,爹娘白養你了。禛哥兒本來就很在意這件事,被大哥一說差點沒哭出來,對著許清宜道:娘,我是不是很不孝……原來這孩子垂頭喪氣的結癥在這里,許清宜就笑道:沒有不孝,爹娘養你又不是為了讓你盡孝,只要你幸福快樂就好了,這才是養你的初衷。話是這么說,但禛哥兒自己很過意不去,更是想起自己曾經的豪壯語,愧疚道:我小時候還夸下海口,以后要給您二位養老送終,結果……然后真的哭了,跪下來道:要不我不娶媳婦了。哎……許清宜連忙將人扶起來,滿臉驚恐,趕緊表示:你可千萬不要這么想,家里有你大哥一個不婚主義就夠了,你又不娶媳婦,我跟你爹養大你們有什么用全都砸手里了。……臨哥兒也是沒想到,自己招誰惹誰了嗚嗚嗚。禛哥兒還是很難過,世間安有雙全法,不負爹娘不負卿。京城離齊州又不太遠,你一年回來幾次,小住一陣子不就行了嗎許清宜出主意道:你秋池表姐的生意又不是離不的人,將來步入正軌了,就不必自己時時刻刻看著了呀嗚嗚嗚。禛哥兒感覺自己像是出嫁女,不想成親了,只想待在爹娘身邊。許清宜撫摸著禛哥兒的頭,也是很久沒有被這個小胖子這么撒嬌了,好笑地道:再說了,爹娘也不是一年到頭待在京城,偶爾也可以去齊州投靠你啊,京城住久了總會膩味的,是不是哎禛哥兒一聽也是,立刻就不哭了,眼睛發亮道:對啊,爹娘也可以跟著我一起到齊州住,反正爹閑人一個。咳。臨哥兒不得不咳嗽一下,好叫弟弟別當他不存在,爹娘離京了他怎么辦這個家還要不要了大哥,我倆輪流贍養父母,這事兒你別跟我爭,應該的。禛哥兒豪氣沖天地道。……臨哥兒想說什么,但及時收到娘瘋狂的眼色,就又咽了回去。當然了,許清宜哪能讓臨哥兒說話,她這邊才哄好禛哥兒,萬一禛哥兒真的不想成親了,她找誰哭去齊州氣候好的時候,爹娘過去住住也行。臨哥兒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不由衷的話道。是吧,齊州還是挺山清水秀的,氣候好過京城呢。禛哥兒開始顯擺上了,已經在腦海里開始憧憬與爹娘還有妹妹一起游玩齊州的畫面。臨哥兒冷笑,下去思索公務了,這個弟弟沒什么好迎接的。娘,大哥好像不高興了,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齊州的氣候就是好啊。禛哥兒道,齊州的冬天比京城暖和多了,夏天又比京城這個火爐涼快。要是妹妹在齊州這樣的地方長大該多好許清宜暗嘆,你挖墻角挖得這么明目張膽,你大哥能高興嗎你看錯了,你大哥最近遇到一件大案子,正棘手呢,哪里有空跟你不高興許清宜道。原來如此。禛哥兒恍然大悟。你爹和你妹妹在外書房,去跟他們打個招呼。許清宜打發老二道。好。禛哥兒一掃剛進門的惆悵,變得精神頭十足,他要去跟爹安利齊州去了。爹也是喜歡游歷天下的人,哪能一輩子待在京城這個小地方窩著呢。目送禛哥兒離開,許清宜便起身去找臨哥兒,對方近來接了一件大案是真的,但未曾聽對方說過棘手。臨哥兒做工作向來得心應手,就憑這份出色的能力與家世背景,他在官場上根本不必搞人情世故。只要往那兒一站,自然有人會幫他背書。臨哥兒,忙著呢許清宜笑道:可有打擾你娘。臨哥兒見到許清宜,從書案邊起來,走到茶桌邊與娘說話:不打擾,我只是隨便看看卷宗。哦。許清宜也坐下來,直接笑著解釋:剛才沒讓你駁你二弟的話,是怕他鉆牛角尖,屆時那孩子真不想成親就糟了,并不是我們真的要去齊州住。臨哥兒抬手與娘倒了一杯茶,放下茶壺淡淡道:等二弟成親了,你們偶爾去小住些時日也無妨,京城的氣候確實不怎么樣。……許清宜一怔,一時竟然分不清臨哥兒是真心的,還是說反話,估計真心有之,反話也有,便笑道:若是你二弟真的不習慣,偶爾過去陪陪他倒也可以,但最好是不去,哪有男方入贅還帶著全家的道理,會惹人笑話的。臨哥兒笑笑,不置可否。兒孫自有兒孫福,讓你二弟自己奔生活去吧,有虞家家大業大地養著他,我們也放心了。許清宜感嘆道:否則以你二弟那不事生產的德行,家里還要貼錢養著他呢。哦。臨哥兒知道,娘可舍不得二弟了,這么說就是安慰她自己,兼之哄他這個長子。齊州又不遠,您辛辛苦苦拉扯大的,當然要去,有誰敢笑話。臨哥兒喝了口茶道,眉宇間滿是自負。他的父母,還不至于淪落到被人笑話覬覦親家財產的地步。因為他的價值遠不止于此。許清宜笑了,若說剛才臨哥兒有說反話的成分,如今這句就是真心的,點點頭:好,有機會就去看看,咱們一起去。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距離不是問題,嫁也好娶也好,永遠都是一家人。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