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蠱二字一出,剛才還聚在我們旁邊的何六跟胖子瞬間僵在了原地。
倆人悄無聲息的往旁邊挪了挪。
他們在看向蘇三的眼神,就跟看瘋子一樣。
我也不自覺的攥緊了手。
她這到底是為啥呀?
皮偶師活不過三十歲的事已成定局,這幾百年來都沒人能夠改變。
她為啥非要執著把一個已死之人死而復生呢?
蘇三梗著脖子躲開了胡爺的手,一張臉拉的老長。
那紙扎的眼珠子轉了又轉,“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記得你之前答應我的就夠了。”
沒等蘇三把話說完,她就扶著身后的墻一點點站了起來。
身上潮濕的紙扎已經被她全都扯了下來。
她下半身只剩兩節腿骨和一些魚線支撐著,走起路來空蕩蕩的褲管一搖一晃。
“等到了第七層,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我們再也不相干!”
蘇三話說的不近人情,卻也并沒離我們太遠。
她先是走了兩步,隨后不耐煩的瞪著后頭的何六跟胖子。
“怕死的,就別跟著我們了。”
何六聽得臉龐上的神色一僵,沒好氣撇撇嘴說道:“這說的啥話?咱們現在好歹也是一條蟲上的螞蚱了,我們就算害怕也不能脫離隊伍啊。”
何六那張黝黑的臉閃過一絲憨笑,他掂了掂后頭的兩把鐮刀,不自覺的搓了搓手臂上的紗布。
“你們覺不覺著這里頭好像比剛才冷了?”
沒等何六的話說完,他仰頭打了個噴嚏。
“阿嚏!”
“不對呀,我之前來過第三層,沒冷成這樣啊。”
他身后的胖子也裹緊了衣服,“之前來的時候確實沒這么冷,這地上啥時候都結霜了?”
我聽著他們的話,下意識的低頭。
從第三層正門開始,一層只有幾毫米厚的白霜,正在不斷的朝周圍擴散著。
而隨著這層白霜而來的,是之前那股足以把人吹飛的罡風!
冷風呼嘯而過,卷起來的白霜就好似六月飛雪,直接把我打了個透心涼。
“一起走,別分散!”
我一手扯著白狼,一手拖著蘇三,頂風挪到了胡爺身邊。
我們幾個緊緊的貼著墻壁,一點點往門口挪動。
可當我們幾個徹底踏入大門時,我直接被這樓里的景象給驚呆了。
面前的第三層,居然是一整個冰窖!
墻壁四周堆滿了半人高的冰塊,而緊貼著大門碼放的是一口又一口的冰棺!
這些冰棺是精心雕刻而成的,前寬后窄的棺材前貼著大大的奠字!
放眼望去,這里頭足足有近百口棺材!
我有點傻眼了。
何六這會打著哆嗦,湊到我跟前。
“人生兄弟,這不對勁,這冰棺原本是六層才有的東西!我當年跟我師傅來這的時候,有幸去過一次,里頭賣的都是些被邪祟侵染的兇尸!”
“這玩意可不是鬧著玩的,咱們可得……得小心點!”
何六凍的上下牙打顫,話都說不利索,卻哆嗦著抽出了背后的鐮刀。
“一會兒我先探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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