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兩聲低沉的怒吼,整個第七層開始回蕩著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行走的人身上似乎還裹挾著鐵鏈。
每走一步,嘩啦晃動的鎖鏈都像是打在人的心尖兒上。
短短幾秒鐘,就有人被從那些鋪子中拖了出去。
肉體被生生碾碎撕裂的聲音,在這亮如白晝的望山樓里顯得無比滲人。
“我不想死,放過我,我錯了!再也不敢了,饒了我這回吧!啊——!”
我眼睜睜的看著一道人影從門口被拖了出去,他那不斷扭動掙扎的身體,瞬間升至上空,滿天飛散的紙錢,很快就將他的身形遮擋了個干干凈凈。
我什么都看不見了。
門板上的黃紙被扯了下來。
拳頭大小的窟窿很快被一團黑影給罩住了。
我屏著呼吸,只看見一雙血紅的眼睛正透過那個窟窿往里看。
我一顆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蘇二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他扯著我擋在暗處,連自己的口鼻也一道捂上了。
那拳頭大小的血紅眼珠子,透過窟窿往屋里看了好一會兒。
我甚至還能聽到外頭那怪物的喘息聲。
沒過一會,那血紅色的眼珠子失望的眨了眨。
黑影逐漸退開了。
聲音漸行漸遠。
我渾身緊繃,雙眼死瞪著那扇已經被關上了大門,攥著砍柴刀的手都在發抖。
這他娘的叫啥事啊?
門外的那是啥東西?
這第七層咋還鬧出這種事來了?
之前不都是這望山樓里的邪祟,對這進來的人出手嗎?
這咋還開始自相殘殺了?
我的心這會兒徹底提到了嗓子眼,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而那已經徹底淪為老年人的蘇二,正用那個瘦骨嶙峋的手死死的捂著我的嘴巴。
我這才看見,他左邊的半只眼睛已經被摳出來了。
半截被拽斷的血管還在眼眶外耷拉著,讓那個血窟窿看著分外可怖。
而且從傷口來看,他這眼珠子應該是被人生扣口出去的。
不過如此,他眼珠子貼著太陽穴的方向,好像被什么東西猛砍了一刀,就連骨頭都外翻了出來。
我看著他這樣子驚愕的瞪大了眼。
蘇二卻好像沒有痛覺,只扯著臉上的斗篷擋住了傷口,伸個指頭,對我比了個三字,跟著食指在嘴上點了點。
我點了兩下頭。
在蘇二確定我不會說話后才緩緩放下了手。
他屏住呼吸,弓著腰,一步步往里面挪動著,還時不時回頭看我一眼,生怕我沒跟上。
我一頭霧水的跟在他身后,我聯想到剛才在外面看見東西,心都涼了半截。
我一顆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王富貴那個倒霉鬼也受到了外面這些東西的影響。
可越往里走,紙扎鋪里的血腥味越重,與之相連的,還有一股淡淡的草藥味。
沒過多久,便看到一頭白狼皮完完整整的掛在了這紙扎鋪的外墻上。
狼頭沖上,眼睛口鼻都被黃符給封住了,上面還畫著朱砂。
不光如此,白狼皮的四肢都被棺材釘釘在墻上。
上頭還特地加掛了一些銅錢劍之類的玩意。
我不太明白這造畜之法到底要如何破,可看著那張白狼皮,我臉都皺起來了。
這老王得遭了多大的罪?
我硬著頭皮往前走,隨后就看到了一口白色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