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身下來近距離和周奕對視。
其實,我最不想聽到,最討厭聽到的就是野種,雜種這一類的字眼。
這些詞匯幾乎伴隨著我長大,給我定了性。
現在我忽然發現,它們并沒有那么尖銳了。
因為我清楚了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來頭。
不過是幾個字,根本就無法戳傷我。
“周奕,你很年輕,本事很特殊,可以說你命很好,活的很成功了。”我伸手捏住了周奕的臉。
“可惜,你遇到了紅河爺爺,又跟著舒家做盡王八蛋的惡事。”
我語氣變得冷冽。
周奕死死的盯著我,眼中已經惱羞成怒!
“于我來說,舒家算是個什么鳥玩意兒?活在那么個窮鄉僻壤的沙漠深處,怕是那些人活了幾十年,都沒怎么出來見過世面,就憑他們,有什么資格定義我的生死?說的好像要恩賜我一樣,呵呵。”
我松開手,啪啪幾下抽在了周奕的臉上。
每一下我都打的很響亮,紅色的指印顯得分外明顯。
“我告訴你,無論舒家要我的命數也好,還是想要我身上什么零件也罷,他們都只有在夢里想一想了。”
“現在你活著,都算是我的恩賜,我不想和你們舒家一樣,濫殺無辜,否則你現在尸體都沒了。”
我順勢起身,手隨之落在周奕的下巴上。
稍稍用力一捏,他下巴就被我卸了!
給戴盧一個眼神,他立即動手,我兩將周奕抬進了小二樓里的一個房間。
我告訴戴盧,要找幾個絕對放心的人,二十四小時輪流盯著周奕,吃東西時,找人給他把下巴接起來,完事兒了,就又將他下巴給卸了。
平時就喂豆腐白菜,不放鹽,別讓他有力氣。
戴盧認認真真的點頭,說他記住了。
周奕看我的眼神,都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了一樣。
從小二樓里出去,我到了柳昱咒面前,臉上都是笑容。
“人在這里,應該不會出事。”我說。
“嗯。”柳昱咒點點頭,又道:“喜歡殺人的和尚呢?”
我眼皮跳了跳,遲疑了一下說:“要不,休息會兒再過去?”
柳昱咒從羌族直接趕過來,昨兒一天一夜,這會兒天也亮了還沒合眼。
就算他很剛很強,也不能這么造。
況且,金尺大師不好對付。
柳昱咒卻搖了搖頭,說:“喜歡殺人的人,比兇尸危險,兇尸待在一處地方,不會貿然離開,可人會四處走動。”
他這話反讓我凝噎。
我沒有和柳昱咒爭執,讓戴盧準備好飯食和休息的地方,我們去去就回。
驅車從戴家莊園離開,徑直前往棚戶區。
當我帶著柳昱咒進了那井旁地道,到了地下那宅子前時,我發現宅子前頭的牌匾,居然沒了。
我還記得,前兩天瞧見的是,金尺八極僧廟。
此時宅門上空空如也。
一時間,我心頭盡是陰霾,金尺大師逃了?
忍住了通竅分金玉尺不要,忍住了從我身上奪走傳承,就這么逃之夭夭?
“此地無人,他還會去什么地方?”柳昱咒開口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