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洪的話黃猛卻不以為然:“但也不能排除這是她的苦肉計。”
傅洪擺擺手,他覺得黃猛應該還是有了先入為主的毛病:“一個女孩手臂上受那樣的傷,對于她們來說可不是小事兒,女孩子都愛美,哪怕是手臂上也一樣會影響到她的外表,大多數女孩都是這樣想的。至于你說的苦肉計,就因為我們詢問的事情與她有關嗎?難道你覺得她有這能耐殺人?而且還能夠做得這么干凈徹底嗎?”
沈沉靜靜地聽著兩人交談,抽著煙,喝著茶,他也在思考著。
黃猛說:“兇手或許另有其人,但他與李文靜應該是一伙的。”
這個時候,沈沉打斷了兩人。
“你們除了詢問宋穎鴻那晚接李文靜的事情還問了什么?”
傅、黃二人都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了,誠如傅洪所說,他們對宋穎鴻的詢問根本就沒有真正觸及到什么問題,對方為什么會突然對宋穎鴻出手?
黃猛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么:“對了,我和宋穎鴻提到了絲巾,我問李文靜那晚是不是戴了一條絲巾。”
沈沉的眼睛一亮,看來真讓他們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沒錯,梁嵐是被類似于絲巾的東西給勒死的,所以黃猛他們在詢問宋穎鴻的時候自然會順帶著詢問絲巾的事情。雖然他們并沒有告訴宋穎鴻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但或許正是這個問題讓宋穎鴻丟了命。
“宋穎鴻當時的回答是沒有,而且我覺得當時他并沒有刻意地隱瞞,也不像在說謊啊!”傅洪還是有些想不明白。
沈沉將煙頭摁滅,嘴里說道:“有沒有這種可能,宋穎鴻回答的時候確實沒有說謊,可是他突然又想到什么來了,他雖然不知道警方為什么會突然向他問起李文靜,但他并不笨,警方專門找他詢問李文靜,而且又是刑警,他自然猜到李文靜可能攤上什么事了。所以他才打電話給李文靜,威脅她答應他的某種要求。”
不得不說,沈沉的分析已經很接近事實。
不過黃猛卻說:“雖然我很贊同沈大的分析,不過有一點我還是覺得說不通。對方難道不知道在這個時候出手很容易暴露自己嗎?哪怕他們玩了這么一出,但卻把火引上了他們的身上,宋穎鴻一死,我們肯定會懷疑李文靜,這難道就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沈沉點點頭,對于黃猛的這個想法他也有同感。
傅洪苦笑:“你看,你們自己都開始自相矛盾了。”
沈沉正色道:“也不矛盾,宋穎鴻肯定是有必須死的理由,因為宋穎鴻一旦真的發現了什么,那么對于他們來說才是真正致命的,他們玩這么一出,而且能夠做得如此犀利不留痕跡,那么他們早就已經想到了我們可能會懷疑到李文靜的身上。但懷疑始終只是懷疑,只要我們拿不出證據,這種懷疑就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事實。但宋穎鴻卻不一樣,那是一個變數,一旦宋穎鴻把知道的秘密說出來,有了這么一個人證的話,那么我們的偵查工作就可能會有突破性的進展。”
傅洪說道:“宋穎鴻知道的秘密難道就是那條絲巾?”
從他和黃猛與宋穎鴻的談話來看,就只有那條絲巾的問題才可能是導致宋穎鴻喪命的原因,也就是說,當晚李文靜可能真戴著一條絲巾。
傅洪想到這兒,又搖了搖頭:“不對啊,如果李文靜當晚真戴了一條絲巾的話,那么和她打牌的另外兩個人為什么會不記得呢?另外,以她當晚的活動時間來看,她也根本就沒有機會作案,不具備時間條件。”
沈沉喝了口茶:“或許我們走進了一個誤區,梁嵐確實是被絲巾勒死的,但那并不意味著兇手就是一個女人,又或許這也是兇手故布的疑陣。一條絲巾讓我們覺得兇手就是女人,甚至還讓我們覺得根本就是兩個女人在談不攏的情況下激情殺人。其實不然,每一件謀殺都是有預謀,有準備的,兇手不簡單,心思很縝密。而且兇手肯定是有幫手的,假如李文靜真有問題,那么李文靜與兇手就是一伙的。”
黃猛看向沈沉的目光帶著幾分敬佩,他覺得很多時候只要沈沉一開口,他就有了思路。
傅洪說道:“頭,我覺得還是說不通。兇手如果想讓我們覺得殺人的是個女人,自己直接帶一條絲巾去作案就好了,為什么非得把李文靜給牽扯進來?”
沈沉和黃猛都沉默了,傅洪說的這個問題確實很現實。
傅洪說得沒錯,如果兇手是個男人,而且是預謀殺人,自己帶條絲巾去就是了,為什么要再經李文靜之手?或者說,沈沉的預判錯了,至少梁嵐的死并非是預謀殺人,還真有可能如之前所想的那般,是女人作案,激情殺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么殺人的這個女人與李文靜應該是有關聯的,至少李文靜知道有那么一條絲巾,而這條絲巾甚至很可能是李文靜的,宋穎鴻見過。
然后宋穎鴻以這絲巾的事情為要挾,想讓李文靜就范,但他卻不知道,他這么做等于是給自己貼上了一張催命符,導致了他的死亡。
“不管怎么說,李文靜身上都有著可疑,黃猛,這個案子你來具體負責。”沈沉說。
傅洪道:“我還是那句話,猛子,你一定不能把個人情緒給帶進來,明白嗎?”
黃猛點了點頭。
沈沉回到家已經是深夜兩點多鐘了。
躺在床上他一直在想著傅洪提出的疑問,沒錯,宋穎鴻肯定是因為那條絲巾的問題出的事,但既然李文靜并不是兇手,絲巾為什么會出現在她的手里呢?之所以認為絲巾出現在李文靜的手里自然就是通過宋穎鴻的死判斷的,而且差不離。
這如同傅洪說的,真像自己說的有預謀,那這一手根本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一個心思縝密的兇手是不可能犯這樣的低級錯誤的。
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沈沉有些想不明白。
第二天一大早,黃猛就又去了李文靜住的地方。
他是一個人去的,雖然這不太符合辦案的規矩,但這一次他并不是以一個警察的身份,而是以一個熟人的身份去拜訪。
他在臨去之前向沈沉說了他的想法,沈沉覺得或許可以試著讓黃猛去接觸一下,或許能夠在這個李文靜的身上找到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