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的腦子就更亂了。
他可以肯定父親當年讓母親收著那兩張假鈔是有深意的,或許為的就是自己得到兩半張鈔票的這一刻。
但這三張假鈔在一起又有著什么樣的意義,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么樣的秘密呢?
自然不會只是一件普通的假鈔案那么簡單。
“媽,你再仔細想想,爸把它給你的時候還說了些別的什么?”沈沉生怕邱玉珍有什么遺漏的,他相信那個時候父親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十分的重要。
邱玉珍瞇著眼睛想了又想,最后才說道:“好像沒了。”
沈沉有些失望,難不成這兩張鈔票和這一張根本就沒有什么關系?只是個巧合?
沈沉不相信會有這樣的巧合。
“媽,你怎么在看到這張鈔票的時候會突然想到手上這兩張呢,還有,你該不會是記住這兩張鈔票的號碼了吧?”沈沉有些好奇,很多人都不會對鈔票上的編號有興趣。
“怎么說也是你爸留給我的,有時候閑得無聊我會把你爸留下的東西又翻出來看一遍,日子長了自然也就記住了一些,所以我才說你這張鈔票的號碼看著眼熟,其實我也沒能夠太確定。對了,這錢你是從哪里得的?”
沈沉說是撿到的,他不想和母親說太多,生怕她擔心。但邱玉珍可不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年輕人,從沈沉讓她幫看這鈔票與別的鈔票是不是有什么不同的時候她就感覺到這張鈔票應該藏著事兒,而且好好的一張鈔票怎么會撕成了兩截?
只是邱玉珍也想不明白。
“行,那你就先自己呆著吧,我去買點小菜,一會好做晚飯。”她說著就離開了書房,且并沒有把那兩張鈔票給帶走,留在了沈沉這兒。她覺得或許沈沉用得上,又或者這根本就是沈如何專門留給沈沉的。
她隱約感覺到沈沉仍舊在調查父親的案子,這讓她感到欣慰的同時也免不了有些擔心,她害怕沈沉步了沈如何的后塵,她已經失去了一個丈夫,再不能失去自己的兒子了。
當然,之前沈沉被停職她也是知道的,她甚至也知道那是譚科他們對沈沉的一種保護。可是她更了解自己的兒子,別說了停職了,就算讓沈沉脫掉那身警服,該查他一樣會查,只是沒有了這層身份的保護,沈沉會更加危險。
所以背著沈沉她也悄悄地去找過譚科和黃新發,把厲害關系和他們說了,譚科和黃新發自然也不可能掃了她的面子,不管怎么說,她都是他們的老嫂子,既然知道沈沉已經下了決心要查到底,他們也只能由著沈沉去了。
只是譚科和黃新發會暗中關注事態的發展,他們二人的心里也一直在告誡自己,千萬不能讓沈沉出什么事。
沈沉靠在椅背上,點了支煙,目光還是沒有從桌子上的三張鈔票上移開。
突然,他腦子里靈光一閃,他打了個電話給楊鄭,讓他去查一下局里的案卷,看看父親當年有沒有偵辦過一起假鈔案。
如果父親當年真查過這么一起案子,那么秘密不在錢上,而應該是在案里。
很快楊鄭那邊就傳來了消息,自己果然沒有猜錯,就在父親出事前四個月還真破獲了一起假鈔案,這個案子的涉案金額雖然并不太大,也就幾百萬,但那批假鈔的制作工藝卻是堪稱一流水準,就連銀行的驗鈔機都分辨不出真偽來,如手里的這三張鈔票一樣。
“當年辦案的人除了我父親還有誰?”
“還有肖隊,當時他給你父親打下手,對了,另外還有兩個老人,但去年和前年分別退休了。”
沈沉向楊鄭道了謝,然后馬上就給肖秋水打了電話。
肖秋水正在查另外一件案子,接到沈沉的電話他有些意外:“頭,怎么想著給我打電話啊?你不是正在查老傅那邊的案子嗎?”
“老肖,能來我家里一趟嗎?”沈沉直接問道。
聽到沈沉的語氣有些嚴肅,肖秋水回答道:“我正好也在附近查點事兒,馬上就過來。”
掛了電話不到一刻鐘肖秋水就趕到了。
“我說頭,這么著急召見我是有什么大事嗎?”
沈沉把他領到了書房,指著書桌上的那三張鈔票:“認識嗎?”
肖秋水一頭霧水,他坐了下來,不過當他看到那三張鈔票的時候臉色微微一變:“哪來的?”
沈沉只是問道:“你見過這鈔票嗎?”
肖秋水點點頭:“當然,這鈔票是幾年前你父親破獲的那起假鈔案的那批假鈔,只是當時涉案的幾個犯罪分子都已經抓住了,并且也判了刑,如今應該還有服刑呢。他們當中最輕的也判了七年。”
沈沉瞇縫著眼睛,在沙發上坐下,肖秋水也從書桌前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坐到了沈沉旁邊的沙發上,沈沉遞給他一支煙:“老肖,當年這樁假鈔案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也沒有什么特別的,當年這個案子是你父親的一個線人提供的線索,然后由你父親牽頭,我和另外兩個隊里的干警協助,加上派出所的配合,很順利就把這個假鈔團伙給端掉了,還順藤摸瓜地將他們的銷售鏈給連根拔起。”
沈沉又問道:“那個線人是誰?”
肖秋水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和你父親的關系應該很好,你父親十分信任他的。”
“老肖,你覺得這個假鈔案與我父親的案子有沒有關系?”
肖秋水有些不明白:“應該沒有吧,這就是一個小案子,雖然對方的制假手段很高明,但最后我們還是一窩端了,查獲假鈔六百萬左右,加上他們已經銷售的七、八十萬,案件的標的也不是特別的大。對社會也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頭,你該不會以為是這些人在報復你父親吧?這不可能,你父親出事的時候他們可都在監獄里服刑,我們仔細查過,根本就沒有漏網的。”
沈沉不說話了,皺著眉頭抽著煙,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父親留下這兩張鈔票并那樣囑咐母親,那這兩張鈔票上肯定留下了什么線索。還有,自己拿到的兩個半張鈔票顯然也指向了當年的這起假鈔案,只是從鈔票本身是看不出什么問題的,那么問題應該是在涉及這個案子的人身上。
只是這個人到底是誰?
那個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