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吧,不,應該說是梁嵐死的當天,梁嵐是晚上死的,她是白天把絲巾還給我的,當時我的心里有氣呢,所以我就把包裝給拆了,自己戴上。不過那晚到了許靜家之后,那絲巾我就隨手送給了梁嵐。”
“你送給了梁嵐?剛才你可不是這么說的,你說你還尋思著把它給退了,又或者是換其他的什么東西。”黃猛馬上就抓住了她語間的一個破綻。
李文靜嘟下了嘴:“沒錯啊,當時我確實是這么說的,但那是她還給我的時候我的想法,我也沒想到梁嵐會喜歡那條絲巾,既然她喜歡就給她嘍,我想憑著她曾是柳白的前妻,那么請她幫我和柳白說說話柳白應該也能夠賣她一個面子吧,我可是聽說,他們雖然離了婚,但也不至于是仇人,她找柳白辦點什么事情,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話柳白都會答應的。”
黃猛冷笑:“你難道不知道她大鬧新聞發布會現場的事情嗎?那一鬧你覺得他們的關系還會像從前那樣嗎?”
李文靜搖搖頭:“我知道,但那又怎么樣,不是我說你,你根本就不懂得人情世故。雖然她去新聞發布會上鬧,柳白一時間也會很生氣,但過了之后一樣會像從前那樣對她的,畢竟他們在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再加上柳白這個人的性格你們或許不清楚,他還是挺有責任心的,一個追求完美的人責任心同樣是很重的,所以哪怕梁嵐再對不起他,他都會像從前那樣。再說了,不就是一條絲巾嗎?我就在賭梁嵐能夠替我說上話。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她居然就死了,唉!”
李文靜說到這兒嘆了口氣,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該不會是我送給她的那條絲巾就是勒死她的兇器吧?”
傅洪和黃猛都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傅洪繼續問道:“宋穎鴻那天送你去的許靜家,也就是說當時他是看到你戴著那條絲巾的,對吧?”
“嗯,他當時還問了我一嘴,他說平日里也沒見我喜歡戴絲巾啊,平日里我確實是不戴的,因為我覺得這東西根本就沒有什么用處,說它是裝飾或者點綴,那都是對自己的脖子不自信的人才會有的想法。那天我若不是心里有氣我也不會戴的,所以當梁嵐說她喜歡的時候我立馬就解下來給她了。”
“當著許靜她們的面給的?”
“沒有,我和梁嵐是在樓下撞到一起的,我給她的時候就我們兩個人。”李文靜倒是記得很清楚,黃猛問道:“那你給了她之后她是馬上就戴了起來還是……”
“我想想,她沒有馬上戴,而是裝進了她的包里。不過有一點我也覺得有些納悶,我好像聽她說過,她也不怎么喜歡戴絲巾的,怎么偏偏就對那條絲巾有興趣呢?我倒是沒有告訴她那條絲巾是我送給陶敏被陶敏給退回來的。畢竟她與陶敏的關系擺在那兒,讓她知道會很尷尬的。”
傅洪沒有再說什么,他在思考著李文靜說的每一句話,現在李文靜買絲巾的事情倒是問明白了,可是傅洪的心里就更迷糊了,如果李文靜沒有說謊,那么梁嵐從她手里拿到的那條絲巾很可能真就是殺害梁嵐的兇器。
但是有一點傅洪覺得還是說不通,那就是宋穎鴻的死,如果宋穎鴻是因為知道李文靜有那么一條絲巾而遭到滅口的話,那么李文靜所說的一切可信度就很低了。
在傅洪看來宋穎鴻的死,李文靜就沒有說實話,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李文靜謀的局。
只是李文靜看上去太鎮定了,那種鎮定與從容就好像她真是什么都沒有做一樣。
“好了,我到了,謝謝二位警官把我送到家,以后若是我覺得不安全的時候是不是還能夠享受這樣的待遇啊?”
黃猛點上一支煙,陰沉著臉,沒有搭理她,傅洪卻說道:“當然可以,你不是有黃猛的電話嗎?真有覺得不安全的時候直接打電話給他就行了。”
待李文靜進了單元樓,傅洪才說道:“她剛才說的這話你聽出什么味來沒有?”
黃猛搖搖頭,他還真沒聽出什么來。
傅洪說道:“她說她覺得不安全的時候,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她在做某種暗示,暗示她現在的處境可能很不安全。”
黃猛愣住了,他還真沒把剛才李文靜臨走時的這句話放在心上,可現在聽傅洪這么一分析,他還真覺得很可能是這么一回事。
這個李文靜很聰明,她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小黃啊,不是我說你,你怎么就改不了這毛病呢,現在她就是我們的一個當事人,哪怕她長得再像你從前的那個女朋友,畢竟她們根本就是兩個人,你不該把自己的私人感情摻和進來,這樣很可能會影響到我們對案件的客觀判斷。不對啊,小黃,你該不會是對這個李文靜有意思了吧?不是我說你,這是不允許的哈,至少在這個案子沒有結束之前你給我收起這樣的心思。”
傅洪這個時候很是嚴厲地說,這還真是他最擔心的,因為李文靜酷似自己的前女友,黃猛會對她產生一種微妙的感情,傅洪必須要把這種可能性給消滅在萌芽狀態。
黃猛的臉微微一紅:“傅隊,你說什么呢,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更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而且我對她根本就沒有其他的任何心思,你就放心吧,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把案子給查清楚。”
聽著黃猛向自己保證,傅洪這才松了口氣,點點頭:“明白就好,那現在我問你,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覺得應該往哪個方向去查?”
黃猛一面開著車,一面瞇起了眼睛:“我覺得最大的突破口應該是宋穎鴻的身上,剛才我就一直在想,既然李文靜對絲巾的事情都那么不在乎,那么對方為什么會對宋穎鴻下這樣的狠手,甚至不惜犯險把他給殺了?按著這個思路,宋穎鴻知道的事情應該絕非絲巾這么簡單?又或者我們被李文靜所表現出來的假象所迷惑了,宋穎鴻真是因為絲巾的事情死的。那么對方殺害宋穎鴻就只有一種可能,給李文靜爭取一個圓謊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他們完整地編造出一個我們根本就無懈可擊的理由,其目的就是等我們來問,而他們早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也就是說,我們就算順著她說的這些查下去也不可能查到什么有用的線索。”傅洪聽了有些沮喪。
黃猛卻道:“不一定,假的終歸是假的,一個謊需要更多的謊來彌補來支撐,只要我們能夠證明其中有一個環節是有問題的,那么我們就可以推翻它的全部。所以我還是想按繼續查一查。”
傅洪有些擔心,黃猛說道:“放心吧,傅隊,我是認真的,我說了,我不會干傻事,至于我為什么要那么做也是有我自己的想法的,假如在她看來我很容易沖動,很容易走極端,那么她對我的戒備會不會放松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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