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璐感覺到自己與沈沉已經漸行漸遠了。
其實這段時間來不只是沈沉在有意疏遠她,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在躲著沈沉,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去面對沈沉,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么做。
一邊是自己喜歡的男人,一邊是自己的親哥哥。
她也曾試著去觀察自己的哥哥,她想或許是沈沉弄錯了,自己只要能夠證明哥哥沒事那么就能夠說服沈沉。但當她真打算這么做的時候內心又充滿了糾結,她害怕,她怕萬一要真像是沈沉說的那樣,自己的哥哥真與沈沉父親的死有關系的話她應該怎么辦?
大義滅親,將自己的親哥哥繩之以法嗎?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做到。
很多時候道理我們都明白,但真正要去做的時候卻不是那么容易的。
自己從小和哥哥的關系就很好,一直以來,哥哥都對她十分的關心和愛護,在汪璐的印象里,打小自己的父親就十分的忙碌,根本就沒有時間陪伴他們,好在哥哥一直都在她的身邊,無論自己遇到什么樣的困難哥哥總是挺身而出,擋在自己的面前。
所以她根本下不了這樣的決心親自去調查自己的哥哥,她甚至覺得有這樣的想法在看到哥哥的時候心里都會充滿了內疚。
人就是這樣的一個矛盾體。
我們總是喜歡說這樣那樣的大道理,但那是事情沒有著落在自己的身上,倘若自己真的攤上了這樣的事情,那么心態完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沉,我相信我哥。”汪璐突然來了這么一句,沈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因為剛才他們還在聊著柳白的事兒,怎么一下子就岔到了她哥的身上。
沈沉扭頭看了汪璐一眼:“是嗎?”沈沉的回答充滿了置疑,汪璐說道:“從小到大,哥哥都一直陪著我,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甚至比我爸都清楚。”
沈沉沒有說話,這個問題他是真不想和汪璐討論。
“對了,我申請回廳里了。”汪璐又補了這么一句。
就連這一點沈沉也沒有感到有任何的意外,相反的,這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從他對汪璐提起自己對汪濤的懷疑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與汪璐之間的關系會有一個拐點,汪璐也可能會離開刑警隊。
“什么時候走?”沈沉平靜地問。
汪璐咬著牙,她的心里還是有些不甘,她覺得此刻的沈沉好冷漠。
其實她并不知道,沈沉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在沈沉看來汪璐是一個很好的工作搭檔,也是一個很不錯的朋友,甚至他對汪璐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但偏偏天意弄人,汪璐的哥哥汪濤卻成為了父親的案子重要嫌疑人之一。
當然,雖然那個老乞丐并沒有給出確鑿的證據,但是沈沉覺得肯定不會是空穴來風,那個老乞丐知道的事情不少,至少他給龍學軍的那些信息幾乎都是真的。
車子來到了汪淳一家門口,這個時候兩個人都已經收拾好了心情。
汪璐先下車,深吸了一口氣:“估計下周我就回廳里了,你自己多保重,另外,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當然,假如你覺得還信得過我的前提下。”汪璐沖著沈沉莞爾一笑,然后轉身去摁了門鈴。
開門的是葉青竹,汪璐應該是早就打了電話過來的。
汪璐與葉青竹不對付,所以葉青竹開了門之后只是看了他們一眼,然后扭著屁股先進了屋子。
汪淳一坐在沙發上,手里捧著一本《詩經》似乎正看得津津有味,見汪璐和沈沉來了他放下手里的書,微笑著招呼兩人坐下。
葉青竹給沈沉倒了杯茶,然后也坐到了汪淳一的身邊。
“還是為了常青的案子嗎?”汪淳一人老成精,直接就問了出來,他可不相信這上班時間汪璐他們會是專程來看自己。
沈沉說道:“汪教授,今天來我是想了解一下柳白的情況。”
“柳白?”汪淳一瞇起了眼睛:“怎么,你們懷疑他?”
不等沈沉和汪璐說話,汪淳一搖搖頭:“不可能是他的,他是一個很自律的人,說話做事都很有分寸,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沈沉輕咳了一聲,汪璐說道:“大伯,我們也沒說是他,只是他與謝常青的關系不一般,謝常青出事我們肯定要對他身邊的人都要有一個詳細的了解。”
“你難道不了解嗎?無論是常青還是柳白,你和他們的關系應該都很不錯的吧,你覺得柳白可能做出殺人的事情嗎?”汪淳一沉著臉,沈沉能夠理解他的心情,謝常青和柳白可以說是他最得意的弟子,現在一個死了,另一個卻被警方懷疑,等于是他這大半輩子的心血就都毀掉了。
作為一個老師,學生才是他最得意的作品,現在沈沉想要毀掉他唯一的一件他自己認為最為珍貴的作品他能答應嗎?
沈沉解釋道:“汪教授,您誤會了,我們真的就只是了解下情況,再說了,作為謝常青的恩師,您也不希望謝常青死得這么不明不白吧。至于兇手是誰,我們會認真調查,對于柳白的了解,也是我們調查的一個程序。”
“上一次來你們不是也問過他的事情嗎?”汪淳一聽了沈沉的解釋之后還是陰沉著臉,但明顯脾氣好了許多,情緒也有所緩和。
沈沉說道:“這次來我是想了解一下謝常青、柳白和梁嵐之間是不是存在什么感情上的糾葛。”
汪璐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