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沉便和羅森趕往了橋城市。
昨晚沈沉就和譚科打了電話溝通了一下,他把自己的想法和譚科說了,他認為林城和橋城發生的這幾起謀殺案之間一定有著某種關聯,譚科也是刑警出身,一聽了案情也覺得其中有些蹊蹺,他也贊成沈沉去一趟橋城,說不定還能夠有意外的收獲。
來到了橋城市局刑警隊,大家都已經熟悉了,便少了寒暄,直接就到會議室里,進入了主題。
“死者叫羅世姝,離異,單身。她的前夫叫鄧世榮,是做電玩生意的,以前有些道上的背景,是靠著賭博游戲機起家的,后來經過幾次嚴打,他洗白上了岸,單純就做起了電玩生意,賺些孩子的錢。這個鄧世榮怎么說呢,也算是個人物了在橋城,但他的妻子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想想他一個道上混的,很多小混混看到他都會叫一聲榮哥,偏偏就在老婆的面前抬不起頭來,你們知道是為什么嗎?”劉成林介紹到這兒的時候頓了頓,臉上帶著微笑。
沈沉和羅森都沒說話,他們不是神仙,天知道是為什么,不過兩人都覺得是不是這個羅世姝的家里有些背景。
劉成林這才繼續說道:“因為鄧世榮的那方面不行,根本就無法滿足自己的妻子,一直到離婚之前,他們夫妻倆都沒有孩子,不過他們的年紀都不算大,鄧世榮四十多歲,他的妻子卻只有三十三歲,兩人懸殊了差不多十歲呢。羅世姝也不是個安分的人,早在離婚前就曾經和別的男人有不正當關系,可鄧世榮卻是睜只眼閉只眼,只是不去管他。相反的,鄧世榮但凡在外面有點什么,羅世姝都會像潑婦罵街那樣讓他難堪。要說羅世姝有什么背景,那就是羅世姝的哥哥羅世華了,他是橋城康樂集團的老總,是做醫療器械生意的,頗有幾分手段。曾經鄧世榮和羅世姝之間也吵過,鄧世榮還給了羅世姝一巴掌,可第二天鄧世榮就讓人給狠狠地打了一頓,羅世華雖說沒有道上的背景,但他認識的人挺多的,在橋城又有些社會地位,確實不是鄧世榮能夠相比的。”
劉成林說到這兒,歐陽娜娜補充道:“但有一點,羅世姝與羅世華雖然是兄妹,可卻并不是親兄妹,她是羅家收養的,其實她與羅世華的關系也并不是真的很好,只是羅世華這個人好面子,不管怎么說羅世姝在外人看來就是他妹妹,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打狗還要看主人,羅世華有錢,但從來他都不會拿錢給羅世姝用的,在他看來羅世姝就是一個外人,他自己掙的錢又怎么可能拿給一個外人花呢?”
羅森聽了說道:“這關系還真的很復雜,也就是說羅世華替羅世姝出頭也只是占著一個妹妹的名義,實則是羅世華根本就沒把羅世姝真正當成一家人。”
“沒錯,不過雖然羅世華從來就沒有真正把羅世姝看到眼里,但羅世姝的生活卻依舊十分的優越,她和鄧世榮在一起的時候就是一個愛花錢的主,整天不是買衣服就是買包包,買化妝品什么的,她的包可是非愛馬仕不用,還有一些時裝也都是國際流行的新款。當然,羅世姝將不是只有鄧世榮這一個金主,她自己本身就長得很漂亮,結交的又是一些林城市有名的老板,有些礙于鄧世榮的顏面不敢與她走得太近,但有一些并不把鄧世榮當一回事的人可就不會顧及這些了。”劉成林的下之意羅世姝的私生活其實也是很亂的,鄧世榮雖然有道上的背景,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怕他,同樣也有人敢讓他綠了頭的。
歐陽娜娜接著說道:“后來鄧世榮主動提出離婚,羅世姝起初是不答應的,畢竟對于她來說鄧世榮是一張長期的飯票,要知道她和鄧世榮在一起的時候家里的經濟大權全都掌握在她的手上,所以鄧世榮提出離婚的時候她便說了她的條件,那就是讓鄧世榮凈身出戶,鄧世榮肯定是不愿意的,鄧世榮的身家全是他自己一路打拼出來的,特別是前些年他可是冒著很大的風險才斂了那么一筆財,他怎么可能全部拱手相讓呢?最后兩人就離婚的財產分割問題不得不對簿公堂,羅世姝在律師的幫助下硬是讓她找到了鄧世榮的破綻,也不知道那律師是用了什么辦法,硬是讓鄧世榮不得不把大部分財產都分給了羅世姝。”
沈沉說道:“看來那個律師還是挺有水平的嘛。”
“那可不是,橋城最有名的大狀封碩。做律師不過短短的十年,可這十年里他共經手大小案子近一千五百多個,無一敗績。封大狀不只是在橋城,便是在你們省城也很有名,據我所知林城好幾個大企業都聘請他做法律顧問。”
“是他?”沈沉自然是聽過封碩這個人的,當初沈沉經辦的兩起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就是請封碩做辯護律師,原本警方以及檢察機關都覺得是板上釘釘的案子最后居然在封碩的手里反轉,其中一個犯罪嫌疑人是從輕量刑,另一個犯罪嫌疑人干脆就是當庭無罪釋放。
封碩確實是一個厲害的律師,但卻不被警方和檢察機關待見,他很能干,可沈沉覺得這個人沒有真正的法律精神,有的只是自己的成敗,不論是非對錯。他能夠贏得官司,一來是因為他過硬的專業知識,二來是他太熟悉法律,能夠掌握很多法律的漏洞。而且他很唯利是圖,只要出得起錢,他就會盡心盡力為自己的委托人服務。
怪不得,羅世姝為什么能夠分走鄧世榮的大半財產,沈沉毫不懷疑,封碩若是狠心一點,估計真讓鄧世榮凈身出戶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羅森也聽說過封碩的大名,他說道:“這個封大狀可是被很多人所不齒,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這人根本就沒有什么法律精神。”
沈沉苦笑:“法律只不過是他用來掙錢的工具,像他這種人哪會有什么法律精神。但話又說回來了,法律精神是什么?或許在他看來全心全意替委托人服務也是法律精神的一種,打官司嘛,不都是基于法律的原則嗎?至少人家也是用的法律手段,只不過人家的活好罷了。”
一直以來,警方與檢方和對方律師都是處于對立面的,畢竟彼此的立場并不相同。
“對了,還有一個很值得關注的地方,那就是這四個受害者離婚時所委托的律師都是封碩。”歐陽娜娜又及時地補了一句。
“哦?”沈沉的眼睛一亮,歐陽娜娜知道沈沉是怎么想的,她說道:“你該不會是懷疑封碩是這幾起案子的兇手吧?”
沈沉搖搖頭,他可不會這么武斷地認為封大狀會是殺人兇手,像封碩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但有一點他卻懷疑,那就是這些受害者的信息很有可能是通過這家律師事務所泄露出來的,對方能夠準確地找到自己的目標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說道:“你們想過沒有,兇手為什么能夠準確鎖定自己的目標?”
歐陽娜娜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覺得很可能是封碩的律師事務所把客戶資料泄露出去,兇手通過這些資料來尋找自己的獵物。我們去律師事務所詢問過,他們在檔案管理上有著極其嚴格的制度,封碩自己就是律師,他深知這些資料的重要性。他告訴我們,他們的客戶資料那可是絕密,除了他和他的兩個合伙人之外,幾乎就沒有人能夠接觸到,就算他的兩個合伙人一般也不會去調取他的案卷,要知道,他們的業務各是各的,除非是需要大家聯手,組成律師團隊之外,平時他們都是各接各的業務,彼此之間也不會去打探對方的案情,更不會主動去查閱對方已經完結的案子的卷宗。即便真需要調取對方的卷宗也是需要經得對方同意的。”
沈沉微微點了點頭,他相信歐陽娜娜說的是真的,律師原來就是一個比較嚴謹的職業,很多大律師都有著自己的一些習慣,對于別人想要去調閱自己的案卷是很忌諱的。
假如真如歐陽娜娜所說,律師事務所有著嚴格的檔案管理的制度的話,那么又怎么解釋這四個受害者都是封碩的客戶這件事情呢?又或者兇手是從其他的渠道拿到的一手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