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這段路,我們走了一天半,盡管是一刻不停的一天半,也是一條直線。
可就算那群人要找路什么的耽誤,最多三天肯定能趕到這里。
撇去這個時間差,他們至少還有十二天的時間,難道進了石林之后,就沒出來過?!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石林看著,眼睛都發酸了。
“灰太爺,人在石林子里頭,還是下了地?”我啞著聲音問道。
這一次不需要柳絮兒翻譯,灰太爺直接用前爪刨了刨地。
我心更沉下來許多,即便我是個樂觀主義者,現在都不免地想到了悲觀的結果。
搞不好,那群人全折進去了……
“等回去了……師父不給我好好安排點兒獨門絕技,這事情都說不過去。”我沙啞又道。
柳絮兒疑惑地看向我,問我怎么忽然說不搭邊的話?
我眼皮跳了跳,瞅著柳絮兒的臉,一不發。
柳絮兒神色緊張不少。
半晌后,我眉頭都緊皺成了疙瘩。
“我面相不好?下去會有危險?”顯然,柳絮兒和我接觸得久了,都知道我在干什么。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有,沒有?”柳絮兒更不解。
“看不出來……”我沙啞道:“臉很白,沒有任何變化,可隱隱又有些模糊,這是什么鬼。”
說真的,我情緒不太穩定了。
學了十觀相術這么久,還鮮有不能看出面相的時候。
除了羅十六等,本事太高的人外,沈髻的面相我都能看。
目光移至那石林,我又看了許久,喊黃二太爺再去搞兩個野兔來。
黃二太爺順著矮山另一側,鉆進了草地里頭。
我喊柳絮兒和我一起撿柴火。
期間,柳絮兒一直疑惑不安。
我一直在復盤關于十觀相術的內容,直到搭起來篝火,處理好了黃二太爺再帶回來的野兔子,我才想清楚,告訴柳絮兒,這叫亂“相”。
像是沈髻和羅十六,以及我師父、曾祖,他們在某些地方不能起卦,這就是那種地方!
這石林下邊肯定很兇,很恐怖,下去之后要各安天命,卦象都不能體現,更充滿了變數。
頓了頓,我告訴柳絮兒,讓她幫我看著烤兔子,別糊了。
我瞇一會兒,等兔子熟了我帶上當干糧,讓灰太爺再最后給我指指路,它就回來這里,我一個人下去。
“為什么你一個人下去?”柳絮兒斜著頭,微揚起臉來,眉心郁結著。
顯然,她不高興了。
這么長時間,柳絮兒從沒露出來過不高興的表情。
我沒哄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簡單,這下去要么死,要么活,你們家就剩你一個了,萬一出事了,那就完犢子,還有太爺太奶好幾條命,不劃算。”
“況且,這事兒說到底,其實還是我師父的,我當徒弟的,給他賣命,理所應當,你給他賣命,沒道理。”
話語至此,我笑了笑,最后才說:“等我七天,要是我沒上來,肯定死了,沒被里頭的東西干掉,也要餓死,到時候回去了和我曾祖說,喊我媽再嫁人,委屈她給蔣家留個后。”
空氣好似一下子凝結住了。
柳絮兒并沒有回答我。
只是她眼眶變得紅紅的,就那么仰著頭,盯著我看。
看樣子,柳絮兒都像是要哭出來了。
“你別哭……我就說個最差的結果,萬一我下去就上來了呢?”我趕緊笑著說。
“很好笑嗎?”柳絮兒抿著嘴,語氣有些發顫。
“呃……我……”一下子,我卻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吱吱。”灰太奶從柳絮兒褲腿鉆了出來,沖著我叫了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