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李遁空,尸曾點燭,魂藏于尸中,飽受甲子之煎熬……
今日臨過陰山脈,見諸多同受折磨之同道,無安寧之日,于心難忍……
遂以管氏陰陽術傳承者之名義,再次應允諸位……”
師父的字跡不太好辨認,內容卻觸動我心神。
很快,一封死人信寫完了,師父持著薄薄信紙,往前走去。
離我們最近的迷失者,只有七八米,轉眼他就到了那迷失者身前,我極為警覺,還給張立琮使了眼色。
師父沒帶定魂幡,萬一出什么紕漏,得趕緊救人!
下一刻,師父取出來一個打火機,將死人信焚燒。
風一吹,燒盡的漆黑紙屑,便散盡了諸多迷失者中。
霧氣,忽而變得更濃郁起來。
所有霧氣籠罩在迷失者身上,它們居然真的往后退下了……
當然,它們沒有完全離開,大概處于百米之外,形成了一個更大的包圍圈,可同樣和我們保持了一個較遠的界限!
師父回到了我們身旁,我倒還好,對于他的經歷,知道的七七八八。
郭得水則不是這樣了,眼神更多的還是驚駭和難以置信。
“好好休息,它們并沒有全部相信我們,不過,至少在一定時間中,不會出現變故。”師父皺巴巴的臉上,帶著一絲唏噓,他眼中更多還是憐憫,同病相憐一般的憐憫。
這一夜,我們沒人守夜,當然,用張立琮的話來說,灰太爺不算是人。
四人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等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迷失者無影無蹤!
這一茬變故,雖然耽誤了一天左右的時間,但好在變故被壓下來了,我們加快了趕路的步伐。
此后,我們一連走了七八天。
郭得水的后勤業務顯然不熟練,他低估了四個人,兩個仙家的食量,我們攜帶的干糧,基本上告罄了。
過陰山脈光禿禿的山體,鳥兒都不拉屎的地方,灰太爺跑斷腿,才抓到一只瘦不拉幾的野兔,幾人湊合吃了,卻不太頂事兒。
不怕兇尸,怕的是彈盡糧絕。
還好,張立琮翻譯了胡三太爺的提醒,說還有半天左右的路程,我們就能抵達刑尸墳外沿的入口了,那里有一片湖,能有吃食補給。
我松了口氣,想起來了那地方,砂山下的明堂水,當時還是我判斷的,水中生氣聚集,少不了魚蝦。
時逢天黑,我們只能休息,又餓了一夜。
次日,走到了中午左右,終于瞧見了廉貞山下的那一片湖泊。
灰太爺哧溜一下從我肩頭竄了出去。
等我們走到湖畔時,還能瞧見之前我們留下的篝火痕跡。
這地方幾十年都不會來一次人,除非什么山搖地動,留下的痕跡都很難消失。
水中快速竄出一道黑色閃電般的影子,赫然是灰太爺。
它甩下兩尾魚,又鉆回了水里。
郭得水一副罪人的模樣,趕緊去捯飭篝火中剩下的柴火,生火烤魚。
師父的視線,則移動到了廉貞山上,靜靜的眺望著。
“祖山龍聚之所,龍散下行,則成下殿,辭樓下殿就是通道?”
巍峨巨大的廉貞祖山,腰間另一峰接洽,一條路徑便在那一峰腰側,和廉貞祖山相接的地方。
之前,我和師父是說過這里,但畢竟是空口談,沒有實物根據。
師父卻一語道出關鍵,他的陰陽術比我高了不止一星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