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節氣卻一聲輕嘆:“危機伴隨著機緣,天元下了如此魄力,做好如此準備,必然有重新崛起的可能,若是掐斷了,恐怕就是經不起風浪的浮萍,平時貧道不會說這些,郭先生和我們相處不錯,我也算說句公道話,在朋友層面之外,蔣先生并非天元道場之人,過線了。”
白節氣說的太明白不過了,心里終究還是郁結,可事實上,他說的很有道理。
我重重吐了口濁氣,拉開了話題,說了被金家人擺一道的事情。
張立琮先沉聲開口:“我一樣發現了蹊蹺,只不過,我顧著眼前你們的安全情況了,這金家的人,走了右側一條路,胡三,應該是露餡了。”
其實,胡三太爺都藏匿在三供奉衣服里頭,露餡的原因,恐怕還是因為三供奉的“反常”,金家底蘊畢竟足夠高,我們又沒有出黑的陰陽先生,始終被動了一些。
“那胡三太爺,會不會出事?”白節氣插了一句話。
“胡三自不會出事,它應該也察覺到了被發現。”張立琮回答。
“能夠安全離開就好,我們在這里等么?還是你能通知它?”白節氣又問。
張立琮蹙了蹙眉,說:“如何通知?不過,不用管胡三,它能想辦法跟上我們的,況且,它肯定不會貿然走,更不可能放過三供奉,那邊未必直接撕破臉,他們可能知道三供奉的問題,但并不知道究竟問題在哪里,目前看來,他們對于仙家還是不夠了解,胡三若是離開三供奉了,那人的實力,就會比較麻煩。”
白節氣略恍然。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弟子過來,和白節氣低語幾句,我們也聽明白了,是白樹封提議,我們原地休息,明日好好勘測此地風水,進冰峰范圍。
大家就地扎營。
其實,說是扎營,我們既沒有帳篷,也無法搭起篝火,只能夠幾人圍成一圈兒。
九個天元先生就圍成了一圈,中間是郭得水和江老。
白節氣倒是過去安慰了兩句,意思是箬冠道士都折損了兩人,天元先生有一人出事,倒也是情理之中,不用太過自責。
郭得水情緒比較低落。
張立琮問我,是說了很重的話?
我如實告訴了張立琮自己說了什么。
一時間,張立琮并沒有回答我,同樣在思慮。
過了許久,他才道:“天元自己的事情,由他們自己決定吧,你作為朋友,可以提議,但你不能這樣對郭得水,他有那股無畏之心,才能走得更高。”
“好吧……”我無法形容我現在的心態,干脆朝著白樹封那邊走去。
到了白樹封身旁后,他余光瞟我一眼。
我沒吱聲。
下一刻,白樹封開口:“你若真不想他們平白送死,發話,我讓幾名弟子護送他們出去,他們會自愿的,八宅一脈講理。”
我:“……”
最后我擠出來謝謝兩個字,說等他們自己的看法吧。
沒過多久,天元先生那邊就傳來了爭吵之聲,很快爭吵又變得安靜,所有天元先生都看著郭得水,一不發。
白樹封摸了摸下巴,眼眸中卻流露出一絲欣賞。
“首先,得有那股精神,才能有那股氣勢,蔣先生,你認為我說得對么?”白樹封忽而道。
“對的吧。”我回答。
“嗯,蔣先生你有那股氣勢,無論是縮頭也好,還是悍不畏死也罷,那股氣勢我覺得你展現得很淋漓盡致,我八宅一脈的人,同樣有那股氣勢,天元,一樣有,所以你可以收起那股憐憫心了。”
“我倒是認為,你做錯了一個決定,金家的人,應該直接殺,而不是利用。”白樹封又道:“一個底蘊不輸于舒家的家族,你小看他們了,機會,稍縱即逝,已然被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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