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代表,金紋帶我來的路,并沒有經過河流,而是另一條路徑。
陽光依舊刺目,微風吹拂水面,熠熠生輝。
沙漠上的水,宛若一條緞帶。
當初,我們走到須彌外沿山腳時,距離金家人駐扎地,約莫三十里外就是一條河。
雖說這里明顯不是一個位置,周遭也壓根沒有山巒,但沙漠中流淌的河本就不多,更遑論水邊植被都一模一樣?
只要確定初步的方位沒問題,沿著這條河走,必然能走到須彌山外沿。
或許從須彌山外沿山腳,有更直接的路徑到這沙幕上師寺,他不想走那三十里路,沿河流回“家”。
又或許,生性警覺的他,認為走這條路會被我發現。
此時,這條路依舊在我眼前,并且被我知曉。
這就是冥冥中的命數,該我走的路,誰也藏不住,阻擋不了。
我思緒間,胡三太爺回答了我的問題,說它跟來的一路并沒有河。
這徹底佐證了我的想法。
“喏,那些不是吃的嗎?上好的吃食。”我隨即指了指河流旁邊的那些動物。
胡三太爺再嚶一聲,意思是生啃嗎?
“……”
我這才反應過來,身上沒有火種。
其實我將所有東西交給江老時,打火機是留下了的。
可我著實沒想到,金家除了沒將我鞋子脫下來,就連個打火機都給我搜刮走了。
沒再接話,我大致判斷了一下方位,順著河流往下走去。
我并不怕自己走錯了,這方向是很好斷定的,須彌山在最西北處,山脈就是沙漠的盡頭,金家不可能帶著我翻過雪峰,而雪峰另一頭,必然不再是沙漠。
因此,我只要繼續前往西北,就必然能回到須彌山外沿。
“你說,老登干嘛去了?這么多天了,愣是沒找到我?”
“是這一路上有隔絕氣味的地方,讓灰太爺找不到我,還是說,他在白樹封那里吃癟受傷了?”
我和胡三太爺閑扯。
胡三太爺表示,它隨著金家人過來的路途上,遇到了一處流沙地,還有一處地方,蜥蜴和毒蛇頗多,的確有隔絕氣味的作用。
灰太爺的鼻子可能失靈,老頭子也有可能吃癟受傷。
“胡三太爺……我感覺你說了,怎么又好像沒說?”我咧了咧嘴。
胡三太爺干脆不理我了,腦袋耷拉下來,趴在我肩頭休息。
我徒步走了很遠,一直走到夕陽快垂暮時,才停下腳步。
摘了沙棗,吃了一肚子,我又瞧著遠處喝水的黃羊咽唾沫。
胡三太爺已經醒來了,它不愿意下沙地,就搭在我肩頭。
夜色吞噬了最后的夕陽,夜幕降臨了。
本來我想洗掉身上的血污,可衣服太碎,怕脫下來就穿不上去,就只能湊合著,躺在沙地上睡了一夜。
次日,天蒙蒙亮我就醒來,先謹慎看了一眼來路,并沒有什么人跟上來。
我又繼續往前趕路。
整整一天沙漠跋涉,我狀態要比之前剛進沙漠時差了太多,大抵走出去的距離,還不如剛進沙漠時的一半。
又找了一兜沙棗,最開始我覺得味兒還行,此刻就形同嚼蠟。
湊合填飽了肚子,我正準備找個避風的地方休息,隱約間,卻發現遠處好似有很小的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