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神秘性的舒家,真的不足為懼了。
自己的事情辦得差不多利索了,回去,的確是利益最大化。
可能直接走嗎?
八宅一脈,被我帶來西北荒漠,此時還困在須彌山。
天元先生吃了白樹封的藥,連帶著郭得水,都有離魂之癥的困擾,即便是服藥不多,現在沒有顯現,之后必然成隱患。
否則八宅一脈不會這么鐵了心要開須彌的山陵。
逆命血可開天柱門,這事兒,只有張立琮知道。
我不會傻著去將天柱門打開,搞不好會要了我的命。
可八宅一脈,卻不能全軍覆沒在這里。
白樹封總是狂妄的自尋死路,其余的弟子卻無辜。
若是他們全部喪命了,那冥冥中的業報,我能不能受得了?
還有一點,即便是其余天元先生,打定了主意,他們就承受這離魂之苦,那郭家呢,就只有郭得水一人……
郭家和蔣家的關系,其實淵源很深。
正當我想到這里時,白節氣忽然說了句:“蔣先生,你走吧。本來八宅讓你來此地,就是以滅舒家為旗號,結果觀……白樹封他性格執拗,舒家之傾覆,是你一人所為,我八宅本就沒有幫上忙,如今反倒是成了拖后腿。”
“我同廉貞會回去,全力助門人脫困,若是能僥幸取得那解毒的尸肉,煉出解藥后,必然送足夠數量的解藥到天元道場。”
白節氣之鑿鑿,又掃過一圈天元先生們,抱了抱拳:“諸位中毒,實屬我八宅之牽連,白節氣若未死在須彌山,必然帶回解藥。”
那些天元先生,更是面面相覷,眼中透著復雜。
“蔣先生,我就不走了吧。”郭得水唏噓了一聲,又道:“回去,遲早會發病,發病了,不想牽扯下一代人,就只能不要,既然死后也會成兇尸,早幾十年,晚幾十年,沒多大區別。”
“我,還是想搏一搏,若是此事成了,重鑄我天元一脈榮光,若是此事敗了,我這足以讓天元蒙羞的人,死在須彌中,也算是便宜了自己,干凈了師門。”
郭得水這番話,或多或少,還是受了灰太爺的影響。
生生幫他回憶了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
其余幾個天元先生,包括朱欽,全都面露堅決之色。
“我們也不走了,命數如此,既來之,則安之,若無成就,回去了也是侮辱了師門,還不如自盡在沙漠中!”其中一個天元先生情緒濃烈地說道。
遠處,江老背對著我們,他在飲黃葫蘆中的水。
酒早就沒了,自然打的是有酒氣的水。
雖無,但他已經表露了自己的態度。
“這樣一來,也好。”張立琮率先點了點頭,說:”人各有志,紅河此番已經竭盡全力了……”
“老頭子,你等等。”我長長吁了口氣,打斷張立琮的話。
張立琮的眉心逐漸郁結,深深看著我,微微搖了搖頭。
他并沒有遮掩自己的動作。
其余人都能瞧見,卻并沒有表露什么有意見的眼神,或者臉色。
“走不了的,老頭子。”
“那么多人的命數,即便是我受得住,以后的業債呢?讓絮兒一起分擔嗎?”
“或許,還會落在子嗣的頭上。”我同樣搖了搖頭。
”舒子徽算定了會有我,其實,是他們家的先生算定了,這一代,必然有一個我這樣的人。”
“從這里開始,便要從這里畫上句號。”
“我始終不能將麻煩帶回去,哪怕是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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