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我腦中的思緒,忽然支離破碎。
再看郭得水時,我覺得眼眶炙燙,他印堂額門,黑氣變得如同潮水一般洶涌,濃郁,直接從兩側落下,一直到了腮處。
很快,那印堂氣息又變了,黑氣逐漸消失,所有的氣全都縈繞在腮,黑到發青。
“蔣先生,你眼睛怎么全是血絲?”郭得水像是被嚇了一跳。
我猛地抬手,抓住郭得水的手臂。
郭得水吃痛,后退了一步。
看著他那一步,我臉色再變。
這絕不是什么巧合。
郭得水打斷我感悟,我卻又看到了他面相呈卦,而且,他后退這一步,還是乾位,需卦為起,巽震為變。
進了西北荒漠,時間其實早就超過了四十八天,其實就讓我對郭得水的安危,稍稍松懈了一些。
認為他先前所說的沒錯,先生的命數,是在變化的。
可現在,那個卦象又來了。
的確,卦象是有變化了,可變化的,只是仆馬之傷消失,反倒是死相更為濃郁!
這就代表著,天元先生無礙了,出行十人,中途死了四個,先前一人,折損過半。
仆馬之傷應卦,并且結束。
郭得水大兇的死卦,卻變得比之前更嚴重!
死死地攥著郭得水的胳膊,郭得水臉上的吃痛,愈發強,他看我的眼神,隱隱都帶著不安。
“蔣先生……你這是怎么了?你的眼睛,快溢血了……”
朱欽在內的其余天元先生,同樣有些惴惴不安的看著我。
張立琮和白節氣也反應過來,兩人都看著我。
“郭先生,你該下山了。”我啞聲開口。
“下山?”郭得水一臉錯愕不解。
“你要死了。”說這句話時,我眼皮一直在狂跳。
郭得水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蔣先生,你開什么玩笑?”
他語氣顯然透著氣悶。
“需卦變卦,利女人,傷丈夫,堅持則大兇!腮呈黑氣,四十八日內必死,同在戴家一模一樣的卦象!出現了第二次!”同上一次不一樣,我直接就說出來了郭得水的卦象,以及解法。
這一下,周圍的天元先生同樣變了臉色。
郭得水眼皮同樣在狂跳,眼瞼還有些痙攣的抽搐。
“完全一模一樣的卦象?”郭得水額頭上冒了汗。
“本有仆馬之傷,散了。”我如實回答。
郭得水臉色頓時松緩了大半,他掙脫了一下我的手,語氣同樣松緩不少。
“蔣先生,你太緊張了,我們身處于險地,誰能有安全的卦象?況且,少了一股仆馬之傷,不就代表變卦一次了嗎?四十八日,我們進這西北荒漠,早就超過了,這卦象,不準,不準。”郭得水連連搖頭。
他臉上的氣色變得更差,同時又舉起來另一只手中的油燈,笑了笑說:“你看,這是蔣師伯給予的零正二神法器,偌大須彌的死氣沖刷,都沒能沖滅它,我們的命,至少在這時,已經硬得天都難收了。”
“蔣先生,這我就不得不說一句了,臨正穴前,退是不可能退的,且不說不可能死,就算是真要死,我也得死在正穴里。還有,你得信任蔣師伯,信任零正二神,換句話說,蔣先生你的陰陽術還沒有凌駕蔣師伯之上,他的法器,護著我的命呢,你得信陰陽風水,信零正二神,而不是在這種節骨眼上算卦。”
郭得水是在吧嗒吧嗒地說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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