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我轉達了師父的那番話,以及師祖廖呈的意思。
羅十六點點頭,說:“懂了。”
我說出了白樹封的生辰八字。
羅十六左手握著木頭,右手則快速的雕刻起來。
輕唰唰的聲響,木屑四濺,一個粗糙的木人逐漸在羅十六手中成型。
我見過羅十六用刻刀,其實他的速度還能再快一些,只是,他好像刻意放慢似的,尤其是木人完全成型后,他又更為精細的雕刻起來。
仿佛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全部投注進去。
足足過了兩小時,粗糙的木人變得栩栩如生,竟直接能看出白樹封的模樣,羅十六這一手好木雕,都能去開個雕塑鋪子了。
稍稍一停頓,他翻過木人,在其后背寫下來了生辰八字。
再翻過正面,羅十六正要再下刻刀。
他的眼神變得極其嚴肅。
胡三太爺忽然嚶了兩聲。
“十六哥哥,你等等。”柳絮兒小聲軟糯的喊了一句。
以前我肯定會覺得酸溜溜的,現在,我就不會吃這點兒小醋了。
“胡三太爺說,你不要直接下咒,白樹封那驢子能有準備,你一樣可以有些加持,把紅河身上的法器,用在你身上。”柳絮兒小心而又認真。
“這……”羅十六瞳孔都稍稍一縮。
我更是睜大了眼珠,喃喃了一句:“我怎么就沒想到?”
咣當一聲,灰太爺從我身上鉆出來,跳到了桌上,吱吱一嗓子,意思是,殺人的本事見長,用腦子的水平下降了。
我沒和灰太爺斗嘴,快速拿出來一應法器。
這就有個問題了,羅十六要一手持木人,一手持刻刀,最多頭頂擺著六層羅盤,怎么拿玉尺和栗木棍?
我略顯得為難,說出了麻煩所在。
羅十六若有所思,他先放下木人,將六層羅盤置于頭頂,緊接著,一手握住栗木棍,將其棍身底部和刻刀并握在一起,又將木人壓在了通竅分金玉尺上。
握住玉尺的同時,還握住了木人。
這一幕稍顯的滑稽,羅十六的神態卻極為嚴肅。
那一瞬,從他身上透出一種異樣的厚重感,這和我單純的命重不同。
好像,羅十六在我面前,可他又不在我面前,栗木棍本身的特性是穴眼般濃郁的生氣,羅十六就宛若成了這宅內的穴眼陣腳似的。
“這……不是吧?”我臉色變了變。
胡三太爺嚶嚶的叫了兩聲,極為響亮。
羅十六并沒有下刀。
那一瞬,他敦厚質樸氣息,變成了汪洋大海一般的深邃。
就好似,憑借著生氣的加持,羅十六進入了一種類似于融入風水中的狀態。
他不是道士,這怎么可能?
忽然間,羅十六眼中露出一絲驚喜,就像是豁然開朗一般。
“紅河兄弟,你隨我來,我送白樹封一道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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