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上了天……”
“很多很多年前,為師認為,天上為仙,可時代終究是變了,我同紅河那孩子聊過一些,他給我看過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小秦懂得也不少,讓我看到了更多。”
“天外是星月,星月又何嘗不是另一番天地,只是死寂。”
“這登仙,是否又是一種騙局?”
“還是說,在我們的視覺中,有一些東西,我們看不見,可他們真實存在?”
“蔣一泓大先生是存在的,徐符先生是存在的,甚至是白樹封,可能隨時都在盯著我?”
廖呈這一番話說得很多,他依舊閉著眼,神態依舊平和。
“父親,你說得太深奧了……我聽不懂。”蔣無額頭上冒出薄汗。
明明自己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可在父親面前,卻永遠像是個孩子似的,父親所說的東西,永遠不容易理解,永遠需要去探索,才能明白。
只不過,蔣無不想探索了。
他這把年紀了,只想天倫之樂。
譬如,什么時候紅河和絮兒那倆后生,再添一個小后生。
他的腦子,只想著怎么做好一個高祖,而并非學生。
因此,他此刻很想逃。
“你不懂倒也正常,從小到大,只醉心于術法,想著怎么變得更厲害,自然無心去看其余東西。”
“不過,學海無涯。”
“父親……不知道秦六娘中午做的飯食,是不是有問題……兒子此刻腹中絞痛……”蔣無哧溜一下起身,疾沖進了零正二神山門。
廖呈睜開眼,臉上閃過一抹無奈。
天要黑了。
廖呈稍稍抬頭,凝視斜上方。
山門頂頭,掛著一個銅缽。
銅缽上方,有一把傘,黑漆漆的傘。
滴答,傘骨位置,滴落下去一滴液體,剛好落入了銅缽中。
“張立琮。”
廖呈站起身來,忽而喊了一聲。
下一秒,張立琮便出現在了廖呈身旁。
無人瞧見他是怎么出現的,快若無影。
“廖老,您吩咐。”張立琮畢恭畢敬。
“拿下來,我看看。”廖呈指了指銅缽。
張立琮縱身一躍,將銅缽取下,恭恭敬敬的遞給廖呈。
廖呈接過后,低頭看缽內,一層薄薄的紫紅色液體。
這本身不是液體,其實,最開始廖呈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從山門飄走了。
其實,很多東西,冥冥中都是無形無質的,就像是香火,人的供奉是香火,人的信仰是香火,根本沒有實質,卻依舊被受其供奉的人,物,所接受。
所以,廖呈打了一把傘,還是特意讓張立琮去林烏,從紅河那小子身上拿回來的傘。
傘籠罩在山門上,廖呈就能在某些特定的時刻,瞧見一縷紫氣漂浮出去。
譬如,那特定時刻,就是曾經白樹封魂魄登天之時。
天外其實無天,所以,從古至今,所謂洞天之說,是個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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