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卦的身體陡然僵硬。
羅忠良的雙目同樣渙散了一瞬。
低喃的話音和敲擊聲夾雜在一起。
兩人徹底失去了意識,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
一動不動的李陰陽,視線有些渙散。
金算盤上的卦象,極其復雜。
一時之間,像是蒙著一層迷霧,讓他無法看穿……
忽而,金算盤發出清脆的嗡鳴聲。
另一旁,定羅盤的指針同樣來回擺動。
輕吸一口氣,李陰陽收起了思緒。
從窗戶往外看,是夜色和白晝交替的時刻,天空中只剩下墨色,沒有了星月。
“你們都在提醒我,要天亮赴宴了嗎?”
“雉兒沒回來,應該是陪著遁空,她的確不忍心責罰他。”
李陰陽低聲喃喃。
伸手,再輕拂過金算盤和定羅盤。
可那種微微的寒意,還是讓他心頭不適。
這一段時間,這種心神不寧的感覺,出現了太多次了……
一次兩次是巧合,超過三次,就必然是有事發生。
或許,壽宴后,先讓雉兒看看這命途卦。
若是雉兒解不開,說不得,還是得麻煩袁大哥了。
思緒間,李陰陽收起了法器,徑步走出房間。
院內并沒有瞧見羅忠良和張九卦。
憑李陰陽對這兩個徒弟的了解,他們不可能是睡下了。
徑直又走至前鋪,鋪子里空空蕩蕩,依舊無人。
“九卦,忠良?”李陰陽繼而后退幾步,沖著后院喊了一聲。
他的喊聲成了空蕩回音,連綿不斷。
“不在?”李陰陽眉頭緊皺起來。
這其實很反常。
羅忠良忠厚,張九卦性格更是圓滑,他們是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消失不見的。
正好思緒至此時,那股微微的寒意又出現了。
李陰陽瞳孔緊縮。
心頭的預感,法器的提醒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自己的兩個徒弟?!
難道近日來的危機感,都是因此?
抬手握緊定羅盤,李陰陽直接推開鋪門,朝著一個方向疾走而去。
天邊的魚肚白,逐漸蠶食了黑夜。
不多久,李陰陽便駐足在一條陳舊的街道處。
地面能看見斑駁血跡,有人嘔吐出的,亦有一些血珠散落。
鼻翼輕嗅,空氣中彌漫的味道很亂,有新鮮的人血味,淡淡的尸臭味,以及……雞血。
“雞血……不只是雞血。”
吃過黃皮子的虧,李陰陽對那股子黃鼠狼特有的騷臭味極其敏感。
“尸臭……不是新鮮尸體,紙扎皮?”
和許叔一起共處多年,李陰陽也能分清尸體的尸臭,還有紙扎皮的味道。
紙扎皮是經過處理的,臭味不會那么濃郁。
“紙扎,黃皮子,忠良……九卦……”
李陰陽的心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云。
這些味道混雜起來,很顯然,此地經過了一場拼斗。
羅忠良和張九卦是一方,徐白皮必然是對立的一方。
紙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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