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死狗的死咒要應驗,就要一環套一環,死人倒喘氣兒之后,是我要喪命,二叔才會被掏了心肝。
我擔心二叔的安危,和那個人要對我爹做的事兒。
加上苗光陽忽然說我要死了,這就讓惶恐更上了一個臺階。
幾種感覺疊加在一起,我感覺心跳都快停滯了。
頭頂冰冰涼涼,按在我頭上那東西,時不時讓我清醒一下。
很快我們就到了村口,我一眼就看見了鬼婆子。
鬼婆子在村口并沒有進去。
不只是鬼婆子……
村路的邊緣上正站著一個人,這不正是那討死狗么!
他穿著一身黑漆漆的緞子衣,頭頂著黑布帽,腳上一雙大頭蛤蟆鞋。
衣服黑,可他臉卻很白,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直愣愣地盯著鬼婆子。
等我們到了之后,他一眼掃過了苗光陽和何雉,最后將視線游離到了我身上,直勾勾地盯著我。
狹長的眼睛,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陰森詭異。
鬼婆子臉色很難看,他手持著我之前還給他的哭喪棒,另一只手拿著鈴鐺。
討死狗這會兒竟然不怕他,兩個人似在這里僵持。
很明顯,這是討死狗不讓鬼婆子進村?
下意識的,我的手就摁住了腰間,單手抽出來了卜刀。
只不過余光卻注意到地面上,本身正常的村路,路面竟然鋪著一層細細的竹條。
這竹條雜亂無章,其上還涂抹著一層糊狀物,看上去就像是肉糜……
“鬼婆子,苗先生……我們一起對付他!”我的聲音透著沙啞,想招呼他們動手對付討死狗!
平日里頭我犯怵討死狗,是因為對付不過他。
沒想到鬼婆子一個人也沒法動手。
可現在還有個苗光陽,肯定收拾得了他!
只是,苗光陽按著我頭上的手卻沒松開。
鬼婆子冷不丁地說了句:“不要踩上這村路,南竹條,死人肉糜,踩上去,你就得見到李家村歷年來死了的所有牛鬼蛇神,這死狗等我們進去呢。”鬼婆子話音落下的瞬間,站在村口里頭的討死狗又笑了笑,只是這笑容,便讓人四肢都在躥涼氣兒。
我不懂南竹條是什么,可死人肉糜,就是將死尸肉斬碎?
我不只是覺得惡心,更是惡寒,雞皮疙瘩一直不停地冒起來。
真要說見鬼,見兩三個,有鬼婆子和苗光陽都不足為懼。
可真要是見李家村歷年的死人,我們三個怕是撐不過一刻鐘……
“李陰陽,不進村兒,后面那些東西,就要把你拖走了,東西給我,我幫你,怎么樣。”忽然間,討死狗也嗬嗬地咳嗽了兩聲,幽幽地說道。
我抿著嘴,心頭卻絲毫沒有動搖。
遭遇討死狗這幾次,還有我最近辦事兒,所了解到的很關鍵的一點,便是鬼話連篇。
若是討死狗的話都能相信,恐怕懸河里都不會再淹死人了。
我此時反倒是在猶豫,我們是不是得馬上走?
事情必定得有個取舍,且不說現在我們進不了村,后頭那些水尸鬼跟著,已經要接近我們了。
前頭還有個討死狗,但凡一點紕漏,都足夠我們死上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