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下船之后,茍懸便讓其余人各自回去休息,不讓他們跟著我們。
此時茍懸眼中已經有了不少的血絲,他回頭望了后方一眼,明顯是心有余悸。
我還是問了茍懸一句,我們回來也沒被水尸鬼攻擊,他擔心什么?
茍懸才嘆了口氣告訴我,撈尸人和水尸鬼往來便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不過懸河之中水尸鬼,是有一定的地界的,一般情況下,撈尸人不會侵犯過去。
就像是茍家在這里,撈尸人老巢在這里,沒有水尸鬼半夜來鑿船一樣。
之前為了在水尸鬼地界那里打撈沉船,已經用了不少辦法,將那些水尸鬼激怒得不輕,他這一次若非必須,也不會弄死那頭水尸鬼。
說話間,茍懸還低頭看了一眼腰間。
我其實早就注意到,那只被他殺了的水尸鬼被他掛在腰頭上。
半黑半白的毛發,似是猴子一樣的臉,長肢短指,看起來怪異瘆人。
停頓了一下,茍懸才說了,這水尸鬼就快化白毛,這些東西活得越久,越聰明,毛就越白,白毛水尸鬼就是水尸鬼群的頭目。
這半白毛的水尸鬼要吞那顆定尸珠,他才只能下殺手。
等下一次茍家想要再下水去撈尸撈船,就得和那島山下頭的所有水尸鬼拼命了。
我這才明白茍懸的擔憂。
不過茍懸也只是皺眉片刻,便恢復了鎮定。
他一邊示意我先進宅,一邊又問我,現在定尸珠拿著了,那化煞鬧祟的尸體,是不是就能解決了?
明顯,關于這件事兒,茍懸眼中更急切。
轉眼間,我們便進了堂屋里頭。
我仰頭看了一眼屋頂,思索了片刻說道:“天亮了,按道理那尸體的兇會減弱很多,不過這宅子進不來天光,它應該也不會沉睡。”
“有這定尸珠,再加上定羅盤,我進去對付它,你們在門前守著即可,應該沒有大問題。”
茍懸的神色明顯振奮了不少。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我完全是憑借著心頭對蔣一泓的信任。
只不過,他要我用仿制羅盤,可現在我手上只有定尸珠,我也不敢完全確定。
我們穿過廊道之后,很快便來到了那院門前。
之前茍懸安排的八個撈尸人,現在還是警惕地站在院門口。
我們出現的時候,他們臉上都露出了幾分喜色。
茍懸做了個鎮定噤聲的動作,那幾人頓時便緊閉著嘴,安靜下來。
我快步走至院門口,目光先掃過院內,接著便抬手去取定羅盤。
此時院內還是保持著之前的一幕,十來個撞祟的茍家仆人,怔怔地站在那尸體周圍。
有兩個人站在那木桶旁邊盯著,分明是看著里頭的仿制羅盤。
我摘下來定羅盤的瞬間。
除了那兩個盯著仿制羅盤的人,其余的人全部都緩慢扭過頭,蒼白無血的臉上,木然失神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我。
他們緩慢地挪動身體,朝著院門口走來。
我微瞇著眼睛,定了定神,跨步直接進了院子,反手,將整個院門都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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