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聲答道:“的確不會是什么好東西,而廟后有魑魅魍魎,也正常……”
紙人許眉心蹙起,問我此何解?
我一邊注意方向,和那片林子保持一定距離,一邊跟紙人許解釋說,風水上有句俗話,叫做寧住廟前,不住廟后,這其中便有緣由。
廟門之前陽氣充沛,而廟后方,已經被前方的神佛吸了陽氣供奉,就只剩下陰氣,活人居住在這樣的位置,時間一長,就會多病多災。
反倒是一些魑魅魍魎很喜歡居住在這種神佛后背的陰暗角落,不但陰氣充足,而且還能時不時吃到外溢的香火,甚至聆聽一些經書。
停頓片刻,我又說道,這河神廟本身里頭的河神,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吃多了香火,也不可能有什么正氣散出,廟后頭住著的鬼東西,也不可能有什么善心,恐怕一個比一個兇。
我解釋完這些,紙人許不再多問其他,只是說了句:“陰陽,回頭你給許叔找個宅。許叔也試試,這陰陽先生點的風水宅,有多大好處。”
我鄭重點頭,紙人許幫我那么多,點宅對我來說不是大事,我肯定做到。
這期間,我和紙人許兩人,已然繞過了那片柳林子。
入目之間,我看到了一間獨屋。
此時我們是在屋墻后面一段距離,青石壘砌成的墻體,一眼看上去,就要比尋常村民的屋墻高大得多。
屋頂也透著幾分怪異,隆起的位置有波折,高低不同。
這宅不像是尋常宅,屋頂也不似尋常屋頂。
約莫在獨屋的左邊,十幾米外才是樹林子,一眼看上去,至少這邊,沒有看到什么“人”了。
獨屋四下,空寂無人,只有前方的懸河在靜靜地流淌著。
“孤單房……”我心下一沉。
紙人許卻忽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整個身體都茍了起來。
我頓時不敢妄動,全神戒備起來。
下一刻,紙人許忽然雙手斜著向后側摸了一把肩頭,小臂微微一甩,便是兩個紙扎人從他身后的背簍里甩出。
冷幽幽的夜空下,兩個紙扎人晃晃悠悠地朝著前方動了起來,紙人許和我則是傴僂著身體,小心翼翼地跟在后方。
我們從右邊的位置,到了獨屋貼墻根的地方。
這里可以清晰地聽到懸河的流淌聲。
整個河神廟,進深大約十米左右,我們距離前方的大門已然很近了。
水流聲掩蓋了我們的腳步聲,同樣也掩蓋了屋內的動靜。
再往前一些,當我們快要接近門口側邊的時候,紙人許停下不動了,只是前面的紙扎人在鋼絲的操控下,飛速一轉身,繞進了門內。
門前是什么樣子,我還不曉得。
總歸我覺得紙人許這一手,很是冒險,這樣太過容易被發現……
只不過,我們似乎也沒更好的辦法,都潛入到這里了,周圍又沒有什么后門或者窗戶,只能從前門進去。
忽而“砰砰!”兩聲槍響打破了靜謐的夜空!
紙人許飛速拉動手掌,前一刻探身進了廟門的兩具紙扎人被拽了回來。
令我心頭生寒的是,這兩個紙扎的腦袋,都被打開了花!
若是剛才,不是紙人許用紙扎探路,恐怕這開花的,就是我和他的頭了……我們早就被周孑發現了?!
我瞬間想到這里時,紙人許卻忽然朝著側前方斜著躥了出去。
頃刻間,他便到了那廟門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