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眉,又看了一眼懸壺口的瀑布,才說道:“正常,懸河每年溺死太多人,這水流猛,沖過去尸體不是怪事。大白天的,日頭那么大,不會有兇尸出來。”
我的解釋,也讓柳化煙和柳天牛的神色平復了幾分。
可何雉臉色依舊不太好看,她又說了句:“可我直覺……有點兒不對勁。那肯定是一具兇尸,剛才就恍惚看到那么一眼,我身上的汗毛全都豎起來了,那尸體很恐怖……”
張全和葛光就更是被嚇得不輕了,連聲問我,又沖下來一具尸體,會不會再出事兒?
我定了定神,沉聲和他們解釋,說一般情況下,在水里頭溺亡的尸體,會留在它們死的地方,一直怨氣不散。
要么形成豎尸,找人伸冤,要么就是浮尸,不停的拉人腳脖子,找替死鬼換命。
一旦尸體離開了喪命的水域,那就代表它們已經到了一定的時間年限,形成了陳年老尸,這種水中兇尸,已經不會固定待在一個地方了。
它們會隨波逐流,遇到陰氣重的地方或許會停下。
這地方急水沖尸,雖說死人之后,會形成兇怨尸體,陰氣很重,但別處來的兇尸卻待不下去。
它肯定會離開,所以不會造成新的麻煩。
我這一番話解釋得足夠清楚,張全和葛光,這才松緩了幾分神色。
何雉也總算好了一些。
我又將大黑木箱和懷表都取下來,交給了何雉。
這一次,何雉也沒多問什么,自然的接了過去。
我其實還怕她多想別的,這反應,更讓我松口氣。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夕陽逐漸西下。
等到臨近暮色盡頭,轉眼便要天黑的時候,天邊的云層變得如血一般殷紅。
柳天牛接過我手頭的另一段繩索,將其纏繞在他腰間,并且他纏繞的圈數不小,最后只留下一米左右的繩子,算是給我的活動范圍。
再接著,他便示意我出發。
柳天牛在前,我在后,兩人離開石臺之后,朝著懸壺口瀑布的方向接近。
我很難形容心頭那種感覺。
總之我們現在所站著的位置,一側是寬闊的平原,另一側,就像是垂直的懸崖。
下方是瀑布形成的水流,水勢湍急洶涌。
這高度不過幾十米,卻讓我腿腳發軟,甚至覺得腳下很空。
開始走那十來米還好,再往前,地面當真開始打滑了。
我額頭上都冒了汗。
恰在此時,柳天牛一把就按住了我的肩頭。
頓時,我整個人便平穩了不少。
可這平穩只是暫時的。
我本以為柳天牛是要攙我一把,可沒想到下一刻,他竟然是飛馳一般地往前沖去!
那陡然的快速,直接就讓我整個人雙腳離地,那種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差點兒沒讓我心跳驟停!
我們極快地朝著懸壺口接近,我是真的心都要從嗓子眼里頭跳出來了……
百余米的路,這么滑的地面,柳天牛只花了幾個呼吸的時間,竟然就直接走到了位置!
那懸壺口瀑布近在眼前,就像是我往前一撲,就能撲進瀑布之中!
渾濁的水流沖刷而下,大量的水花濺射到身上,很快我渾身都濕透。
腳下打滑,我更是站不穩,全憑借柳天牛拉著。
再下一刻,柳天牛忽然說道:“趴在我背上,抓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