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這個小賤人?!”
柳貴人的笑容僵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姝玉,
但隨即,她一把掀開身上臟臭的被子,撲到包裹前,雙手顫抖著打開,“哈哈哈,你那王爺到底是怕了本主,竟派你來向本主求……”
只是,她話還沒說完,那匹潔白無瑕的白綾陡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她眼中的亮光猛地暗淡下去。
“你……來送我這個?笑話!本主是皇上欽賜!蕭宸哪兒來的膽子殺我?!”
柳貴人惡狠狠地瞪著姝玉,聲音尖銳得似要劃破夜空。
她開始冷笑,笑聲在空曠的屋內回蕩,顯得格外刺耳,“小賤人,你不過是本主腳下的一只螻蟻,如今也敢來嘲笑本主?”
“柳氏,皇上已經厭棄你了,主子仁慈,才讓姑娘今夜受累跑這一趟,給自己留個體面吧。”
見姝玉似乎心有不忍,沉默著并未開口,容嬤嬤嘆了口氣,上前一步冷冷地說道。
來之前,容嬤嬤聽懂了蕭宸的意思,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現姝玉是有些小聰明,本質卻太過善良單純,但宮內爭斗的血腥,又豈是這點小聰明能夠化解的!
今夜,蕭宸就是想讓她教一教姝玉,認清這吃人的現實!
“胡說,皇上對我情深意重,你們休想誆騙本主!”
柳貴人咬牙切齒地俯身拾起白綾,手指因寒冷和憤怒而顫抖。
“皇嗣因你而死,柳氏,皇室子嗣少一直都是皇上的心病,現下,皇上恨不得將你生吞活剝。否則,今夜你又怎會見到我們?”容嬤嬤平靜地開口說道。
“你們騙我!”
柳貴人的表情漸漸扭曲,突然,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發了瘋一般將白綾高高舉起,對著容嬤嬤和姝玉嘶吼道:“本主知道了,是你們陷害我,是你們聯合容嬪陷害我,是不是!是不是!”
見柳貴人這癲狂的模樣,姝玉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一步,容嬤嬤卻搖了搖頭,“是與不是,都與你沒什么關系了,想來你早也知道,但凡進了這冷宮,便如進了地獄,再無半點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皇上,皇上是愛我的!他不會這么對我!”
柳貴人的瞳孔一縮,發瘋般地向姝玉撲來,但她剛跑了幾步,就“砰”的一聲摔倒在地。
姝玉驚魂不定地退到門口,這才發現柳貴人的一只腳上竟拴著粗粗的鎖鏈。
難怪,剛剛那小太監放心讓她們進來!
“走吧,她已經瘋了。”
看著趴在地上哀嚎不已的柳貴人,容嬤嬤拍了拍姝玉的肩膀。
姝玉回過神,待對上容嬤嬤與平日一般古井無波的眼眸,她忽然明白了蕭宸為何讓她走這一遭。
這宮內,若不想吃人,便要被人所吃啊……
門外,小太監仍舊恭敬地守著門口,滿臉堆笑地望著兩人。
姝玉感覺心頭一股冷意蔓延,她不想再聽小太監說話,低著頭快步地向冷宮外走去。
行至冷宮門口,她忽然又停下腳步,回頭望向柳貴人的房間。
那房間內的哀嚎聲消失了,燭火也已經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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