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螢心里不安,卻也只能站起來跟了進去。
宮人們都留在外面,屋子里只有三人,陳月如還親手把房門關上。
裴玄冷冷看著她,現在你可以開口了,陳寶林到底做了什么不合規矩的事
陳月如回過身,忽而跪在了裴玄腳下。
裴玄皺眉,你這是什么意思
殿下,此事是臣妾不對在先。您方才教訓得對,臣妾確實不該把陳寶林請到承恩殿。
陳月如滿臉自責,憂心忡忡地說道:
臣妾當時是有失考慮,覺得算上封小侯爺在內,殿里就只有親戚。況且無論是臣妾的兩個弟弟還是封小侯爺,都是見慣了世面又守規矩的世家子弟……
她說著又頓住,一副為難到欲又止的樣子。
裴玄的耐心已經要耗盡,沉聲道,既然要說就不必遮掩。
陳月如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她抬起袖子抹了下眼角,把強憋出來的眼淚擦掉,面帶害臊地說:
既然殿下準許,那臣妾就不避諱了。
當時在承恩殿上,妹妹她剛一過來就引起了封小侯爺的注目。從頭到尾他都一直盯著妹妹看個不停。
那眼神,那眼神就好像妹妹是天仙下凡,讓他起心動念……
陳螢緊張地看著裴玄,他臉上像凝了一層冰霜,冷得滲人。
她不想讓陳月如接著說下去,可現在阻止只會更讓裴玄覺得她和封衍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這時候就是她說出陳月如在吃催胎藥的事,也會顯得她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奸情在扯開話題,于事無補。
陳月如開了這個口,就算豁出去了:
殿下,這并不是臣妾誤會曲解,封小侯爺看妹妹那個眼神,任誰都能看出不對。
但若只是這樣,臣妾也沒有道理對妹妹動手。
畢竟是臣妾請她去承恩殿,是臣妾沒顧慮到她的姿色過于出眾會把見慣了美人的封小侯爺都勾得魂不守舍。
您若是不信,便問問妹妹,封小侯爺當時是不是在看她
陳螢渾身都在冒汗,她搖頭道:
殿下,嬪妾真的沒有勾引封小侯爺的意思,嬪妾進了承恩殿后就一直恪守本分,都不敢正眼看男人,根本沒留意到別人的眼光——
裴玄向她投下居高臨下的一瞥。
她陡然噤聲。
他看似平靜的眼神,卻仿佛蘊著雷霆萬千。
這要是心性不夠堅強的女子,被他這么看一眼,怕是就要嚇哭了。
陳螢心里也慌,但她面上只是咬著唇,露出被冤枉的倔強表情,接著反駁:
殿下,嬪妾是您的人,絕不敢做出任何背叛您的事!
她這樣的態度倒是取悅了裴玄。
若不是封衍親自到他面前來說了那樣一番話,他也確實會相信她和封衍之間并沒什么值得在意的。
可封衍對她的不一般,他也是親耳聽見,親眼看見了的。
現在聽陳月如說了這些,他更加堅信自己察覺到的異樣沒有錯。
就算她沒有這個膽量刻意勾引,可她生得這幅模樣,那雙不笑也含情的美眸,眼光流轉間都仿佛媚眼如絲——
想到封衍一定也注意到了這些,裴玄的臉色就變得更為陰沉。
他面無表情對陳月如道,繼續說。
陳月如規矩地跪著,臉上的表情正經到不能再正經,任誰見了都不會懷疑她的話里有添油加醋的地方:
臣妾剛才說,如果只是封小侯爺看著妹妹,這件事也不能怪妹妹。
但是,就在臣妾那不懂事的弟弟說了那些難聽話之后,封小侯爺忽然暴起對他揮了拳頭,那副暴怒的模樣就像是他愛戀已久的姑娘被人玷污了一般。
當時臣妾就在想,他和妹妹明明是初見,就算是對妹妹的姿色動了心,也不該為她如此沖動,所以這兩人之間——會不會有什么隱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