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茶樓時,陳螢忽然感覺摟上好像有什么人在注視她。
該不會是……
裴玄就在她身側,她也沒敢回頭,只是原本已經變白的臉,又悄悄地紅成了一片。
樓上,方才躲在密道墻內另一道暗門里的封衍立在窗邊,看著跟在裴玄身邊,漸漸走遠的陳螢。
他的眸光閃爍不已,臉上還染著可疑的潮紅。
剛才裴玄讓陳瑩伺候更衣的時候,他雖然沒親眼看見她們的舉止,但她們說的那些話,他可都聽見了。
他也不是故意要聽的,也知道這樣做不尊重。
但習武之人的耳力是超出常人的敏銳,即便他捂起了耳朵,也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表哥問陳螢自己的身體摸上去如何,陳螢后面回答的那幾句。
他聽著,心里是冰火兩重天。
一邊是心愛之人對別的男人大膽表達愛意,讓他如墜寒冰之間。
另一邊又是聽到他心愛的姑娘,用那般動情的聲音說著那樣撩撥人心的情話……
在昏暗的密道里,他恍惚之中似乎生出了錯覺,就好像陳螢的話不是對著表哥說的,而是對著他——
等他回過神后就發現,他的身體居然可恥地產生了反應。
小侯爺在窗邊黯然神傷地站了會兒,確定了裴玄沒有在附近留下暗衛繼續監視這棟茶樓之后,才動用輕功離開。
陳螢說讓他把她忘了,可他怎么忘得掉
他失神落魄地回到了宣武侯府,剛好遇上在門口等他的昭陽長公主。
長公主見到自己的兒子沒精打采的,皺眉問道: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一副被掏空了的倒霉樣子
封衍懶懶道:沒干什么,就是腦袋疼,我要回去躺著了。
說完,他就想從長公主身邊離開,卻被長公主沉聲叫住:
封衍,你看上了你表哥的妾室,是不是
封衍驚愕地回頭,這一瞬間的表情已經暴露了他的內心。
長公主看著他,都被氣笑了:
你表哥和我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我還不信自己的兒子能這么荒唐。結果你還真就這么荒唐!
封衍,你給我聽好了,那個陳螢是你表哥的女人,不是你該肖想的。就算她不是太子的妾,我也不會允許你娶這種妖嬈狐媚的女人為妻,敗壞侯府的門風!
封衍聽到母親這么說陳螢,瞬間急了起來:娘,陳螢她不是這樣的人……
我看是你鬼迷心竅了!
長公主根本不聽他的,冷冷道:我原本還想在你的婚事上開明些,給你一些時間和自由。但既然你這么不知分寸,我也不能由著你再胡鬧下去了。
說著,她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宣布:
我會在十日之內給你定下婚事,這正派的名門閨秀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否則,我就不再認你這個兒子!
……
山莊里,陳螢和裴玄都是一身白衣,立在了墳前。
這場白事一切從簡,卻盡顯莊嚴鄭重。
陳螢從霜月手里接過鏟子,親自鏟土為娘親掩棺。
娘親這輩子沒有嫁人,除了她這一個女兒以外就再無別的親人了,她理應當這個喪主,讓娘親入土為安。
按照風俗,鏟土掩棺的步驟必須由喪主自己來做,是不能讓與死者無關的外人動手的。
但陳螢的力氣太小,她鏟得額頭上都是汗水,也才鏟出一個小小的土堆。
裴玄在旁邊沉默地看著,忽而開口問霜月要了另一把鏟子。
聞,在場眾人都驚訝地望著他。
就連陳螢也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青鶴走過來勸道:殿下,您是千金之軀,怎么能……
裴玄冷聲道:這場喪事是為陳孺人的母親而做,我以女婿的身份幫她掩棺,也算是在岳母棺前盡孝了,并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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