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會兒他們的大笑也是給面前這位的。
黃干不舍地松開了手,輕輕捶了李學武一拳,隨后對著古麗艾莎問道:“同志哪個文工團的?”
“我不是,我是民族大學的”
古麗艾莎看了李學武一眼,隨后解釋道:“今天是學校安排的演出,我是壓軸,所以下了臺沒去最后一個節目,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出來了”。
“怪不得!哎呀~錯過了”
黃干遺憾地說了一句,也不知道這遺憾是錯過了啥。
古麗艾莎簡單收拾了一下出來,目的也是想追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李學武。
她還以為自己晚了的,沒想到在門口見著了。
黃干看了幾人一眼,對著古麗艾莎問道:“表演完了還有事兒嘛?我們準備去吃飯,一起吧”。
古麗艾莎聽了黃干的邀請,看了李學武一眼,隨后笑著道:“那吃完飯得送我回學校,不能太晚了”。
“沒問題,我們都是好人”
黃干笑著說道:“沒有太晚的局,就是吃個飯”。
說完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可以移步了,就出發去吃飯。
黃干他們來的時候九個人,兩臺車,都是嘎斯69經典款。
車停在了臺階的另一邊,跟李學武的車正好不挨著。
一行人下了臺階,黃干本想著邀請古麗艾莎去他的車,可古麗艾莎見著李學武往車邊上走去,便指了指李學武的方向笑著道:“我坐他那臺車就行”。
黃干有些受傷地看著維族少女往李學武車邊走去,被馬俊他們調侃幾句,不由得有些氣苦。
再看見歐欣猶豫著站在這邊,便使了眼色笑道:“還不去追啊,你李哥車寬敞著呢”。
“好~”
歐欣的心態調整的倒是快,本就不是自己的,連傷心的資格都沒有。
別提傷心的資格了,就連坐哪臺車的資格都沒有。
相比于歐欣的猶豫,裴培倒是有點小脾氣,彈飛了煙頭,跟著歐欣往李學武的車上走去。
“呵~”
黃干見著裴培跑了,不由得笑了出來,轉回身上了馬俊開過來的吉普車。
“熊瞎子掰苞米,后悔了吧~”
“滾蛋~都是因為你們!”
黃干也是沒在意馬俊的調侃,拉開車門子便上了車。
李學武這邊的車剛挑完頭,副駕駛的門子便打開了。
“李學武,我坐你的車”
古麗艾莎脆生生地說了一句,隨后便上了副駕駛。
而李學武是看著歐欣和裴培一同拉開后座的車門子一起上來車的。
歐欣上來還好說,裴培怎么回事。
李學武看了歐欣一眼,歐欣也只是笑瞇瞇地給他使了個眼神。
認真了?
三臺車,敖衷亮開的車打頭,馬俊的隨后,李學武的最后,一路往老莫殺去。
這個時候路上的車少了,路燈亮著,瞅著好像很繁華似的。
古麗艾莎借著外面的燈光打量著車里的設備,好像跟一般的吉普車不一樣啊。
尤其是跟李學武兩人之間的機器,好像是個電臺。
這車也跟嘎斯吉普不一樣,古麗艾莎看向李學武問道:“你是做什么的啊?”
“我?開車的司機”
李學武笑著回了一句,瞅著前面的路信口胡謅著。
車后座的裴培和歐欣對視了一眼,各自撇了撇嘴。
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歐欣也是覺得李學武“變了”,不是她認識的“好人”了,好人哪有騙人的,還是騙女人。
古麗艾莎也是不信的,對著李學武鼓了鼓嘴,道:“你騙我兩次了~”
“呵呵,這么多次了?”
李學武笑著看了她一眼,道:“我現在給你們開著車,不是司機是什么?”
“騙人~”
古麗艾莎嗔了一句,隨后再次看了看車里的設施,然后問向李學武道:“你是軋鋼廠的?保衛處為什么會用這種車?”
李學武就知道車門子上的噴字會被她看見,也是沒事逗著玩唄。
你懂我的欲又止,我懂你的外之意。
“嗯,工作嘛,沒有電話,我開車領導都找不著我,只能裝了這個”
“哼~我不信!”
古麗艾莎好像總覺得李學武不說實話似的,看了看電臺,也是沒看明白。
看了一眼李學武腰上的手槍,問道“你是保衛嘛?怎么下班了還帶著槍?”
李學武覺得這個姑娘問的有點兒多啊,得轉移目標了。
“真是司機,保衛處的司機”
李學武解釋了一句,隨后示意了身后,道:“不信你問她們”。
古麗艾莎見李學武這么說,轉頭看向了身后兩人。
裴培見她望過來直接扭頭看向了窗外,而歐欣則是微笑不語。
歐欣才不會說什么呢,跟前面的姑娘不熟,順著李學武的話解釋就沒意思了。
而反著李學武的話說實話卻是破壞了李學武的意圖,更是沒意思。
所以這個時候,聰明的就該啥也不說,反正又不認識,還能急眼啊。
倒是裴培,好像真的在意了似的,對著古麗艾莎有些敵意了。
這股敵意古麗艾莎也感受到了,但她不理解。
跟李學武親近的不是自己后面的那個嘛,這個又是怎么回事?
她倒是沒想到黃干那兒去,因為她也沒覺得黃干的熱情就怎么著了。
見她們兩人的反應各異,卻都是沒給出回答,古麗艾莎扭回頭撅著嘴哼了李學武一下,隨后也沒再問李學武的職業。
只是問了去哪兒,去吃什么。
聊這個倒是還行,不過李學武也是說一句頓一句的,開車好像很認真的樣子。
見古麗艾莎好像談興很足的樣子,李學武反過來問道:“你不隨著學校的隊伍回去可以嘛?”
“啊?學校的隊伍?”
古麗艾莎看了李學武一眼,隨后明白過來,笑道:“啊,你說的這個啊,我們沒有一起的隊伍,就是一起來的,但走的時候各回各家”。
說完示意了自己,道:“我住宿舍,但現在考完試要放假了,紀律倒是不嚴了”。
“挺好,演出有補助嘛?”
李學武也是沒話找話兒,閑磕打牙。
古麗艾莎也沒了剛上車時候的新鮮勁兒,靠坐在副駕駛回道:“有,但很少”。
說完問向李學武道:“你妹妹還好嘛?”
“好,也是今年考大學”
李學武隨后解釋著,道:“你送她的手鏈她還戴著,可寶貝了”。
“是嘛~”
見李學武這么說,古麗艾莎笑的眼睛都彎了。
車后的歐欣兩人聽著前面兩人的對話一直沒說話。
不打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在心里想著事情。
她們雖然知道李學武是誰,但終究是隔著天涯海角,而前面的姑娘不知道李學武是誰,可卻是有著無限的可能。
這就是人生的無奈,明明就很近,卻是很遠,看著很遠,其實又很近。
車隊到了老莫門口,李學武看了一眼門口的燈箱標志,這邊還真是少來。
挨著個停穩了車,各自下了車,又聚在了一起往里面走去。
黃干這次沒有再撩嗤古麗艾莎,而裴培也重新走到他身邊。
沒有攬著他的胳膊,但卻是表明了態度。
黃干倒是沒在意這個,笑呵呵地招呼李學武等人往里面走,說著訂好位置了。
歐欣走在李學武左邊,古麗艾莎走在李學武右邊,他們走在最后,給李學武整的有些別扭了。
還真是頭一次一起帶著兩個女人吃飯,不太習慣。
老莫什么時候都熱鬧,就像現在,俄式風格的裝潢下,黃毛藍眼珠的大鼻子服務員走來走去,這算是一景了。
畢竟讓老外服務自己,在四九城里也算是一種地位的體現了。
黃干他們自然不會在意這個,跟著服務員往里面走,找了一張長桌安排著坐了。
“今天可說好了啊,吃好吃美吃舒坦了”
黃干笑呵呵地示意了幾人點餐,自己擺了面前的刀叉,對著服務員說道:“辛苦,缶燜羊肉,法式炸豬排,一杯咖啡,我們一起的三斤面包”。
他像是經常來似的,也沒看菜單,跟著服務員熟練地點了餐。
馬俊他們也是一樣,并沒像是姑娘們一樣熱鬧地翻看這菜單,隨后點了幾樣。
有肉,有湯,有點心,有飲品。
李學武看了女同志們一眼,好像沒有立即要點餐的樣子,看樣子沒辦法女士優先了,只好點了自己的。
“煎豬肉里脊配菜,奶油烤魚,紅燴牛肉,再來一份冷火腿,湯要奶油番茄的就好”
“我跟他的一樣”
李學武的話剛說完,身邊坐著的古麗艾莎合上了菜單,對著服務員說了一句。
服務員看了她一眼,道:“您確定?這位同志的這個量可是有點多的”。
“沒事,他幫我吃”
古麗艾莎笑著回了一句,隨后還看了李學武一眼。
而對面坐著的黃干沖著李學武使了使眼神,問是怎么個情況。
李學武給他回了個茫然的表情,惹得黃干直瞪眼睛。
要說嫉妒或者羨慕,其實也就是個扯淡,到了他們這個年齡,這個身份,哪里還會因為這些小姑娘嫉妒什么。
黃干去后臺追古麗艾莎,也是大家湊在一起了,有這個玩鬧的性質了,不然就依著他的能力,什么事打聽不到,還能跟古麗艾莎錯過去?
越是二十多歲,還有著青春躁動的時候,他們越是會選擇性地通過這種堂而皇之的手段釋放自己。
大家都在一起玩,黃干也不擔心他媳婦兒蘇幼芳知道他做出這種去后臺追女演員的荒唐事,都當笑話聽了。
似是歐欣她們一樣,也沒人會在意古麗艾莎的存在,因為她們都懂,像是黃干這些人,在意的也僅僅是她在舞臺上的魅力。
下了臺,從劇場出來,回歸現實,這些人才是現實世界的主角。
菜單上動輒五毛、一塊的菜價,讓她們心潮涌動,這吃的不是品味,而是格調。
普通人家三四天的生活費,在他們這也僅僅是一道菜,吃的就是這種與眾不同,高消費帶來的異樣體驗。
姑娘們嘰嘰喳喳地跟服務員確定著菜品,李學武則是跟對面的黃干以及馬俊等人聊了起來。
“上次跟你說過的,我不是弄了個雕刻機嘛”
黃干抽著煙,沖著李學武示意了一下,道:“景學去我那兒看了看,也想搞點兒小項目”。
“見賢思齊焉嘛”
鐘景學見著李學武望向他,便笑著解釋道:“黃干弄的那套風生水起,我們領導也是批評我們不懂的動腦筋了”。
“嘿嘿,這叫窮則變,變則通”
黃干笑著彈了彈煙灰,看向李學武問道:“回頭兒看看,有沒有合作的條件”。
“黃干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李學武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沖著鐘景學笑了一下,隨后繼續道:“其實能做的還有很多,黃干那邊終究是條件有限的,如果能擴大范圍,對于生產條件自然是好的”。
“只要保證生產資料和銷售渠道嘛”
鐘景學也不是個簡單角色,李學武說完他便接了一句,直接點明了條件。
這跟黃干是一樣的,把進去的和出去的都交給李學武來運營和代理,他只負責生產。
李學武明白他的急迫感,但這種事情可以談,但不能在這談,也不能這么談。
他是想編織關系網的,也是想結交新朋友的,但得慢慢來。
總不能黃干介紹一個,他就得認作是朋友。
這種合作更多的是依靠私人之間的關系,隨后才能開展合作的業務。
畢竟這個時候,這個時期,搞這種生意還是很敏感的。
尤其是跟監所相關的,相互之間是需要合作基礎的。
雖然李學武讓彪子做的也是單位與單位之間的合作,雖然現在政策上是允許企業之間互通有無,交換商品的。
但是,李學武不可能就憑借晚上的一頓飯就能把合作敲下來。
這種低成本,高密集的工廠模式自然是有優點的,李學武也想跟黃干合作,將這種模式鋪開,形成常態化。
但是得慢慢來,適應了形勢的變化,也讓形式適應這種模式。
他有的是時間,不必追求這么一點點時間效益。
“慢慢來,誰都是一樣”
黃干聽明白了鐘景學話里的意思,也看明白了李學武的表情,擺擺手勸了鐘景學一句。
這句話說的是鐘景學,也說了他自己。
馬俊跟鐘景學都是西城的,對這個倒是很敏感,黃干說完,他接茬道:“你們搞的那個確實出彩,我爸都說這是一種必然的教改模式”。
“是迫于無奈罷了”
李學武由著身邊的歐欣幫忙給整理了刀叉,看見她們點了菜,服務員端來了四瓶茅臺酒,便對著鐘景學笑道:“你若是有心,回頭咱們去你那,或者去我那,慢慢聊”。
“好”
鐘景學在意的也不過是個面子,他主動提了,黃干又給鋪墊了,李學武要是給否了,那就太沒面子了。
好在他是看出李學武的謹慎和溫和的一面了,知道這合作還有的談,便也就笑著應了。
沒用那些小妹妹,鐘景學借著賭輸了的話題,主動給李學武等人倒了酒。
杯子就用了老莫的高腳玻璃杯,紅酒杯裝茅臺,沒有四兩下不來。
黃干接了白酒,笑罵幾人拿他打賭,卻又主動端了酒杯同幾人碰了一下。
姑娘們沒有喝酒,而是端著果汁同大哥哥們碰的杯子。
這邊因為有著姑娘們,所以氣氛很是好,在餐廳里也是熱鬧的一桌。
隔著這邊不遠處的掛角,還有一桌人數比較多,只是氣氛沒有這邊的熱烈。
當碰杯聲響起,伴隨著姑娘們的笑鬧聲,也惹得那邊看了過來。
因為燈光的原因,李學武卻是沒甚在意,這邊是俄式西餐,所以上菜的速度很快,估計也是半加熱的那種。
李學武一邊吃著,一邊同身邊幾人交談著,尤其是古麗艾莎,愛說愛笑的樣子。
許也就過了二十多分鐘,拐角處突然傳來了盤子的嘩啦聲,有人低聲咒罵著什么。
古麗艾莎嚇了一跳,轉回身往后面看了一眼,對著李學武低聲說道:“好像是打架的”。
李學武看著服務員從身邊小跑著過去,目光也跟著看了過去。
“……我讓你道歉!”
“聽見沒有!……”
“……你特么別想跟著我們混了”
斷斷續續的,因為餐廳里本來就人多,也吵,再加上對方壓低著聲音,李學武這邊也是聽不大清楚。
還是服務員過去說了幾句,這些人站開了,李學武才看清里面的情況。
是一些年輕人,有男有女,一個個子挺高的男青年站著指了一個背影李學武有點熟悉的人低聲訓斥著。
而那些男男女女則是坐在位置上冷眼旁觀。
李學武多看了幾眼,倒是讓黃干注意了,問道:“認識?”
“好像是,一個朋友”
李學武放下手里的叉子就要起身,卻是被歐欣給按住了。
“李哥,我幫你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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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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