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來查案子的?”老人聲音枯澀,好像干粗的樹枝被折斷時的動靜一樣。
“是的。”唐天有些意外,一旁的賈左禎也瞇起了眼睛,剛剛他們雖然已經敲響了幾戶人家的大門,但都是站在門口與那些房主直接對話。
聲音不算小,但絕對不會很大,至少幾米之外是聽不到的。
這老人一直在房子里,又怎么會知道他們是來查案的?或者說……知道他們要查的是哪個案子?
唐天正這樣想著,那老人竟然再一次開口:“是小寧村那個案子嗎?”
唐天的面色立馬嚴肅起來:“是的!老人家,您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內情?”
“進來吧。”老人把房門又打開了一點,他背后的房子沒有亮一盞燈,院子里有幾只老母雞在咕咕的叫著,院子正中央有一張木桌,而木桌的一面擺放著半碗米飯,應該是還沒有吃完。
“老人家,您如何稱呼?”唐天警惕的走進去。
“我姓劉,你們叫我老劉好了。”老人不緊不慢的回答,在賈左禎進來的同時,就碰到的一下把大門關上。
“坐吧。”老人指了指那木桌旁邊的兩個位置。
這老劉這么直白,反倒讓唐天有些有些心緒不寧,反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倒是賈左禎比較擅長這樣神神叨叨的事情:“老劉,你怎么知道我們是要來查小寧村的案子的?是不是在我們來之前卜了一卦?”
說著,賈左禎還擺出了一個掐指的手勢。
老劉白了他一眼:“本來我是想跟你們談點什么的,但是看你們這隊伍的素質,還是算了吧。”
“別啊。”賈左禎馬上說道,“我就是來跟著看看場面,這才是主要的調查人員。”
“老劉。”唐天打斷了賈左禎,“您是剛剛聽到我們跟其他人家的對話了嗎?”
“看到了。”老劉回答得非常干脆,“不過沒聽到你們談什么,但是今天中午我在地里干活的時候,看到你們了。”
說到這里,老劉微微一頓,指著唐天:“確切的說,是看到你。這么多年了,每天我都在相同的地方種地,很少見到有人開著車到那個地方去。”
“那您怎么知道我們過來了呢?”問完這句話,唐天就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傻,他們畢竟是拉著警笛進村的,在老劉聽到了聲音,加上下午的事情,很容易讓他有些警惕,跑到門口關注一切,說不定在他們走到這扇門之前,這位老劉同志就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果不其然,老劉緊接著回答道:“從你們進村開始,我就在關注你們了。畢竟那件事……”
老劉連連搖頭:“這么多年了,附近一直都有一個傳說,小寧村的事是一個詛咒。但凡跟小寧村有牽扯的人,都會死!就比如說,前些年我們這里還有幾戶人家,就是當年小寧村里嫁過來的閨女,結果都莫名其妙的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去派出所報案,人家警察也說只能算做失蹤人口。”
“其實啊,我們都知道,人家警察是根本不相信詛咒,他們心底里,或許都把那些失蹤的閨女當成了受不了苦日子跑掉的外來媳婦了,從來都沒有重視過。”
聽到這里,唐天和賈左禎都振起精神,失蹤人口?這和項宇調查取證后得到的結論完全一致!
但凡跟當年那件案子有關系的人,都會遭到暗算!
只是時隔久遠,這小寧村里的人又對那個案子諱忌莫深,誰也不愿意往深了去追究,就算消失的人被當做失蹤人口又怎么樣?跟他們家又沒關系,相反,村子里少了一個小寧村里出來的人,他們反而更加的踏實。
“那您對那個案子知道些什么嗎?”唐天輕聲詢問。
這院子里沒有燈光,老劉將自己隱藏在黑漆漆的夜里,好像一尊木頭雕塑一樣,隔了半天才把腦袋緩緩的抬起來:“知道些什么?你們以為我會知道些什么?我已經告訴你們了,那是個詛咒!那一定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跟那件事情有關的每一個人都死掉了!包括那一晚……跟小寧村通過電話的人,也死掉了,沒有一個活下來!”
他的聲音很輕,那干柴一般的聲音在這漆黑的夜里飄揚出來,如同鬼哭一般,讓人不由得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電話?”唐天抓住了重點,“您知道十五年前那一晚,有人跟那棟樓里打過電話?”
“不。”老劉搖頭,“我只知道那天,有人從小寧村那棟樓里打了一個電話出來,打電話的人是誰我不知道,不過他打給了哪一家,我是知道的。”
“那……”
“你們不要多問了,那戶人跟小寧村扯上了關系,所以也受到了詛咒,早就死了。就在幾年前,那一家七口人,全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