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就該趁早亂棍打死!
幸而谷嵩先生敲了醒神鐘,他一把推開陸鼎,嫌棄又不放心地囑咐一句:“你給我稍安勿躁……”
陸鼎一時搞不懂他的意思,懵懂落座。
怎么,王儀笙也是你的人?
陸鼎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好學生蕭泉。
看不出來啊,這么快就跟小世子有了私交,他派人打聽了,但這蕭泉頗為神秘,又或許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里出來的。
這些窮小子都格外用功。
他哂笑一聲,在先生的講學聲里很快困意襲來,安安心心地打盹去了。
李樓風一改往日作風,在堂上可積極了,任何能發的機會都不放過,雙目炯炯,對答如流,相比往日,簡直是上了一百二十個心。
蕭瑾安想起今早送他來的車馬上,還有一位英氣勃發的女子,那女子眉目與李樓風有三分相像,看到她還朝她招手笑了笑。
那便是李國公家的長女,李憐徹吧。
聽聞李家長女一桿長槍舞得赫赫生風,在演武場上少有敗績。早上那架勢,是他大姐壓著他來的吧。
怪不得早上李樓風火燒屁股一樣積極,原來是被趕鴨子上架啊。
她覺出幾分好笑,抿唇莞爾。
她并非有意打聽他家世,只是除卻自己和幾個平民子弟,其余全是朝中權貴之子,私下交談也不避人,連誰家新納了幾個小妾都要品評一番。
而李樓風為人不壞,獨行亦或眾行都隨心。她知道陸鼎幾個看她不順眼,時不時就給自己找點不痛快,李樓風不曾參與,且有時他們夾槍帶棒的,李樓風也會面帶不虞地結束話題。
昨天他還幫了她。
蕭瑾安心中對李樓風的成見瓦解不少,看他也順眼起來。
一只麻雀飛進來,站在橫梁上打量這群坐著不動的人類,蹦了幾下,灑下一泡鳥屎炸彈。
李樓風正好寫完筆記,直起身正要長舒一口氣,“啪嗒”一聲,未干的墨跡上沾了一坨不那么美觀的排泄物。
陸鼎見狀醒了瞌睡,抬頭一看朝李樓風頭頂一指,笑得說不出話。
蕭瑾安被他們的動靜驚動,跟著抬頭望去,一只天真的小麻雀還在梁上徘徊。
李樓風心有戚戚,這泡東西要是砸在自己頭上,他的一世英名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那他還不如是個斷袖呢!
他瞥了眼蕭泉,對方正好奇地打量著橫梁,循著她的視線,李樓風看到了無憂無慮的罪魁禍首。
就是你這小東西害我是吧?
李樓風確定了一下先生正陶醉在蘇子名篇中,背對著他們誦得如癡如醉……好,就是現在!
他一腳踏在桌案,提氣上攀抓住了橫梁,下面傳來小小的驚呼聲,他再次運氣一個挺身——手滑了。
還好他反應快用腿彎勾住了橫梁,蕩蕩悠悠地金鉤倒掛,衣擺掉下來遮住了他的下半張臉,一雙眼睛對上蕭泉的,兩人猝不及防,俱是一愣。
這對視沒持續太久,屁股一疼,先生的聲音不冷不熱地傳來。
“好啊李樓風,非要頭懸梁錐刺股才肯學是吧,為師倒是小瞧你了。”
他沒顧上先生的怒氣,盯著蕭泉的側臉發呆。
她因為我……在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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