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忙不過來的,你先包著,沒有了再搟唄。”
他停下手里的動作看向他爹,“你……”
李國公脖子一梗,“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會!李憐徹還說你會,你教她包的餃子沒一個能包著屁股浮上來!你就是不會!”
他終于抓到他爹的把柄了,連惡霸李憐徹一并打倒!
“你個臭小子!給我過來!”
“我不!傻子才過來!”
李樓風手里還握著搟面棒,爺倆圍著長桌你追我趕,最后被廚子轟了出去——“要吃飯就別添亂!!”
灰頭土臉的爺倆面面相覷,紛紛抬頭望天沒話找話。
李國公:“你姐干嘛去了?老二呢?”
李樓風:“二哥在房里寫東西呢,李憐徹不知道。”
比起盡給人添亂的爺倆,李明庚作為李家的外交官,正在房中奮筆疾書給各個關系好、關系不怎么好、關系一點點好的列為同仁寫拜年飛帖,賀年投刺。
即是用一張竹片,在竹子的內面寫上簡短的賀詞與署名,派仆人交給想要拜賀又不想親自上門的人家。
反正他是這么理解的。
打他會寫字起,這項活計就從李憐徹那兒正式交到了他頭上。
當時他問大姐應該寫什么,李憐徹豪邁地一揮手,讓他想寫什么寫什么,他就明白了為什么李家一年比一年朋友少。
“李二呢?李二又躲哪哭鼻子去了?”
他額角青筋一跳,把筆一摔開門出去,“你才哭鼻子,又上哪鬼混去了?”
李憐徹一身黑甲未褪,手里拎著兩壺酒沖他晃了晃:“快來,有口福了。”
廳中正菜上得差不多了,李樓風一身白面,也懶得回房再換,見她拎著酒回來兩眼放光撲上去:“大姐,又上哪打獵回來!”
李憐徹放了一壺在梨花櫥上,單手利索開了一壺,酒香悠悠溢了滿堂。
“這可是我從沈是與那家伙手里摳出來的糯米酒,這小子藏了好久,”她把桌上的碗抄過來,清亮的酒液晃蕩而出,“那鐵公雞說這是他的家底,今天算是都交給我了。”
李二在盆里凈了手拿帕子揩干,不冷不熱道:“家底都交給你了,人怎么辦?”
李憐徹把那碗酒放到她爹面前,自己倒了一碗先啜了一口,舒爽道:“什么怎么辦,他又不是沒了這酒就活不成了。”
李國公只管喝酒吃肉,盛贊好酒。
李樓風看著那兩壺酒,嘆氣搖頭。
李明庚哼笑一聲:“沈將軍也有打扮給瞎子看的時候。”
“行了,就你愛打啞謎,快,舉杯,”李憐徹端起酒碗,“新的一年,祝爹身體健康,祝我武德充沛,祝李二婚姻美滿,祝樓哥兒快點長高!”
李國公舉杯:“好!吾兒真乃人中龍鳳!”
李樓風拍案而起:“為什么就我是長高?!我哪不高了!”
“我還小!我以后肯定會長高的!”蕭淞不滿地鼓起腮幫,憋不了一會兒就開始湊過去,躍躍欲試想討杯酒吃。
蕭泉捧著桂花釀給她勻了一筷子蘸著水喝,笑道:“那就祝等小淞兒長高了,爹娘還是這么蜜里調油,吵起架來中氣十足!”
流云嗔了她一眼,“還擠兌到你娘臉上了。”
蕭程永樂不可支,給兩個活寶包了大大的紅包:“好好好,等爹娘吵不動了,就由你們代勞。”
“那我要幫爹爹!”見錢眼開的蕭淞已經開始安排了。
流云賞了她一個板栗:“不愧是你爹的閨女,掉錢眼里了。”
蕭泉嘗了嘗杯中的桂花釀,被甜得發暈,她再度舉杯,煙火噼里啪啦在京城上空炸響,蕭淞歡呼起來,牽著爹娘跑到院中看煙花。
她坐在堂中,望著他們的背影頭腦發暈,臉頰酡紅,敬這一刻的完滿。
“祝我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