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快要被外邊的巨人撐破了,難道這就是向導初一所說的“雪彌勒”?夜里在冰淵中見到韓淑娜,雖然看得并不清楚,但體形上并沒有發生什么變化,那冰窟暫時崩塌封閉了,時隔還不到兩個小時,就算她從別的地方爬出來,又怎么可能變得這么大?
向導初一好象提到過被“雪彌勒”纏上,死者的尸體會越來越肥大,但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還沒來得及細問,就在帳篷外突然冒這么個東西,再任其撐壓,這帳篷就得翻掉,在風雪交加的龍頂冰川沒了帳篷,那后果不堪設想。
為了避免開槍把帳篷射破,我順手抄起放在地上的一支登山杖,對著帆布中露的出人臉輪廓捅了過去,誰知登山杖上傳過來的觸感,那張大臉竟似有形無質,只有凹下來的帆布被杖頭戳了回去。
帳篷的入口剛好被堵住,明叔慌了手腳,打算爬出去逃跑,我趕緊拽住他的腿,把他按倒在地,外邊那雪彌勒是什么東西,除了初一聽說過一點之外,誰都不了解,好在這帳篷還能暫時攔住它,冒冒失失的跑出去,那不是往刀尖上撞嗎。
胖子學著我剛才的樣子,抄起一根在冰川上定位用的豎旗,對著那張臉捅了兩下,見沒什么作用,便隨手抓起一把雷明頓,也顧不上帳篷壞了之后怎么辦了,抵在那張臉上,近距離發射了一槍,帳外那東西被散彈擊中,勢頭稍減。
帳頂的帆布被剛剛這一槍射成了篩子,從中露出很多白色的東西,但是看不清是什么,只覺得與外邊的積雪差不多,好象在帳外的那家伙,是個巨大的雪人。
胖子連續不斷的開槍,彼得黃和初一等人,也各自掏槍射擊,但起不到什么效果,忽然帳篷中的支撐桿斷裂,整個帳篷立刻倒了下來,七個人全被蒙在了底下。
我心想這回完了,這帳篷散了架,里面的人胳膊壓大腿,別說想跑出去了,就是想掙扎著站起來都十分困難,心里雖然這么想,但身體沒停,竭盡全力推開壓在我身上的一個人,迅速從帳篷底下鉆了出去。
還沒站起身,就已經把m1911拔出,但外邊冷風呼嘯,雪片亂舞,什么東西也沒有,這時初一、shirley楊和胖子等人,也先后從帳篷底下爬了出來,舉槍四顧,卻不見敵蹤。
還是向導初一熟悉這雪原冰川的環境,對準了一個方向,開槍射擊,我們也都順著他的槍口瞄準,可能夜晚已經過去了,龍頂冰川上已不再是漆黑一片,天上濃墨般的烏云,以及四周大雪峰的輪廓變得依稀可見,只見一個巨大的白色人影,頂風冒雪向白茫茫的遠處奔跑。
那就是剛才襲擊帳篷的雪彌勒,要不是初一眼毒,在這雪茫之中,很難發現它的蹤影,我和胖子、初一三個人,一邊開槍,一邊踏雪從后追了上去,急得shirley楊再后邊連喊:“別追了,小心雪下的冰裂縫……”但她的聲音,很快就被刮向身后的風雪淹沒了。
冰川上的積雪經過一個夜晚,已經沒了小腿肚子,跑出不到十幾米,只見那個巨大的白色身影忽然向下一沉,在雪原上消失了,我們隨后追至,發現這里也有個很深的冰窟,似乎與先前的冰淵相連,也通向冰坡下的九層妖樓,在這片古老的冰川上,還不知有多少這樣的冰窟,其下的結構之復雜,難以用常理揣摩。
“雪彌勒”一但藏到這里面去,我們就沒辦法拿它怎么樣了,只好趕到冰窟邊上罵了幾句,悻悻而回,我和胖子問初一,怎么那雪彌勒剛占了上風,反倒先逃跑了,它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怎么不到幾個小時的時間,竟把一個女人的尸體變成了那副樣子?
初一說現在沒時間講說這些事了,咱們這些漢子還好說,但隊伍里還有兩個姑娘和一位老同志,這回帳篷也沒了,不能讓她們就這么頂著風雪站在冰川上,先找個避風安全的地方安定下來,再說那雪彌勒的事不遲,盡管放心,天一亮它就不會出來了,最要命的是等到今天晚上雪還不停,那狼群也就不會退走,給咱們來個兩面夾擊,可也夠咱們受的。
我們回到帳篷倒掉的地方,天已經大亮了,但大雪兀自下個不停,這帳篷算是完了,只好就地拋棄,茫茫雪原,表面都被大雪遮蓋,但在冰面還沒有徹底凍結之前,往遠處走是很危險的,附近只有幾座起伏不平的雪丘,根本沒有什么地方可以容身。
shirley楊說現在只有一個去處,直接挖開九層妖塔,至少先挖開最上邊的一層,咱們都到那里去避過這場風雪,在那里點起火堆,這樣氣流會向上升,把入口處的雪擋開,足可以避免在雪停之前,入口被雪蓋住,而且狼群怕火,也不敢輕易來犯。
我們連稱此計甚好,這冰天雪地在外邊凍得難熬,都想盡快挖開九層妖樓,管它里面有什么鬼鳥,哪怕只是到里面睡上一會兒解解乏也好,等養足了精力,一口氣挖出“冰川水晶尸”,然后趁著寒潮封凍冰川,便可以收隊撤退了。
眾人說做就做,把裝備物資都轉移到了雪坡被風的一側,挖開一大塊積雪,露出下面的暗藍色的冰層,依舊把生姜汁刷到冰面上,等候滲透的時候,處一講了一件兩年前聽說的事情,雖然同樣發生在昆侖山的深山里,但離喀拉米爾是很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