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壓迫就在眼前,在場人都吊著心想看結果,步白棋萬般無奈,只好輕聲求助步老太太:“母親,您勸勸貴妃娘娘,今天是父親大喪,以和為善吧!”
步老太太卻將頭別到了一邊,理都沒理步白棋。
鳳羽珩卻在這時上前了幾步,走到步老太太面前,看了步家眾人一圈,然后道:“貴妃娘娘是貴人,也是長輩,讓阿珩跪,那阿珩自然得跪。只是阿珩有一事不明,還想跟步大人和步老夫人討教一二。”
步白棋趕緊道:“請講。”
鳳羽珩面上浮現幾分詫異,“阿珩就是不明白,如果當朝丞相的親生女兒要給二品的尚書行如此大禮,那當初我母親去世,步家的小輩可有一步一頭的磕到鳳府里的靈堂去吊唁?”
步白棋一愣,當初鳳家給沈氏辦喪事,步家只有他一人去了。
鳳羽珩接著道:“如果沒有,那這樣吧,來年我母親祭日,步大人可得記得帶著孩子們一道去把欠下的頭給磕了。想來我父親寬宏大量,是不會記較那些頭晚磕了一年的。”她說完,竟是抬步轉身,朝著步家大門走了兩步,走到直對著府門的位置停住,然后一撩裙擺,作勢就要跪下。
卻在這時,就在步貴妃來時的官道上,又有一輛宮車緩緩而來。
那宮車比貴妃的還要氣派,體積有之前兩個大,黃金鑲玉的框架,外頭竟用一種莫名的紗料做了帳,將車廂全部罩了起來。那種紗呈月白色,透著月光般的神秘,讓人一眼看去就不自覺的被吸引了全部神經,魂都像是掉在了那宮車上,視線根本無法移開。
此時,鳳羽珩的膝蓋已經彎下一半,眼瞅著就要跪到地面了。一直不語的鳳老太太突然快步上前,一把將鳳羽珩的胳膊給拉住,阻了其下跪的勢態,同時道:“慢著!”
鳳羽珩挑唇偏頭,看她時,面上現出一抹詭異神情,直看得步老太太的心狠狠地抽搐了幾番。
“貴妃娘娘有旨,阿珩怎能不跪?”她悠然開口,還帶了一絲笑來,“老夫人快些放手,否則貴妃娘娘怪罪下來,阿珩可擔當不起。”
“鳳家小姐重了。”步老太太死抓著她的胳膊就是不是她跪,“貴妃娘娘適才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當不得真。”
“是嗎?”鳳羽珩這才站起身來,看向步府眾人,再撇了一眼那已經快到近前的宮車,最后,視線落在步白萍身上,朗聲道:“步老夫人說貴妃娘娘在跟阿珩開玩笑,難不成娘娘好不容易出府一趟,就是為了開句玩笑么?真是奇談。阿珩會記得將這件奇事講給父皇和母妃,他們常居深宮,想來也沒什么事可以樂呵樂呵,正好借此奇談博之一笑,多謝步貴妃為父皇分憂。”
她一番話出口,步家上下人心都砰砰直跳,就連步白萍都有些后悔了。
她怎么忘了,這鳳羽珩是被皇上親口準許叫了父皇,也被那相當于皇宮一霸的云妃準許叫了母妃的人啊!
如今鳳羽珩搬把她父皇和母妃都搬了出來,步家人誰還敢多半句?
鳳老太太覺得特別過癮!她就知道,這個二孫女從來都不會吃虧,不但不吃虧,還特別擅長反將一軍,將那些原本氣焰囂張的人統統打壓下去。每一次都打得過癮,今日也不例外。
想容也覺得她二姐姐干得太漂亮了!真是把步家的臉巴子打得啪啪響!叫你們搬了貴妃來欺負人,咱們家有皇上和云妃,哪一個不是能要你們命的人?
卻只有鳳沉魚咬著一口銀牙,心中十分失望。她是有多希望鳳羽珩能被步貴妃逼得一步一頭磕進步府里!是有多希望這丫頭最好半路受不了侮辱嘔死在當場。對,鳳羽珩死了才好,她若不死,自己將永無出頭之日啊!
沉魚的雙掌在袖口里緊握成拳,目光卻幽幽地對上了步霓裳。在她看來,這個步霓裳的價值可比清樂大得多了。一個清樂廢了,并不代表她再找不到同黨。就憑鳳羽珩這種得罪人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偌大京城她就可以找出更多的同道中人來。
就在沉魚看過去的同時,步霓裳也注意到了她,兩人目光交錯間,便以達成“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一共識。
步老太太心中焦急,瞅了一眼已經停住的宮車,爭著催促步白棋:“快請鳳家貴客入府。”
“是。”步白棋剛答應了一句,卻聽得那已停住的宮車里傳出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來
“珩珩,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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