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沈硯要回鹿鳴巷的宅子。
離開時,他殷殷提醒姐姐和姐夫:
“年初三一定要早點過來呀,我會準備好吃的等你們過來。”
夫妻倆笑著應下,最后連翊站在大門口,目送青羽騎馬將沈硯護送回家。
雪還在下,沈窈坐在透光的窗戶旁做鞋墊。
她的女紅不怎么樣,繡的荷包手帕很一般,她自己都嫌拿不出手,無事可做時,便做鞋墊打發時間。
好歹是墊在鞋底,做的不好看也無妨。
短短一個冬日,沈窈已經做了十幾雙。
眼下這雙是給連翊做的,用料是吸汗的細棉布和柔軟舒適的皮毛邊角料。
連翊走過來,坐在一旁含笑的看著妻子。
“一路趕回家太辛苦,要不要回房歇息?”
沈窈停下手上的針線,給男人倒上一盞花果茶:
“這茶是我調配的,你看喝不喝的慣。”
花是干桂花,果是山楂干,沖泡時再放稍許蜂蜜,這花果茶便制成了。
喝起來花香十足,酸甜適宜,沈窈十分喜歡,每日飯后都會喝一杯。
連翊對花果茶不感興趣,不過一聽是妻子親手調配,他十分給面子的端起茶盞。
不經品嘗,夸贊的話脫口而出:
“味道很不錯,阿窈最是手巧!”
前世阿窈就是個很有韌性的女子,總能將旁人眼中的無用之物利用起來,在物資貧乏的小山村里過的悠然自得。
縱使世道艱難,她也能盡其所能讓自己過的好,他從未在她身上看到過絕望頹喪。
那時,他正是被阿窈的韌性所感動,才重新振作起來。
聽著男人猶如失了智的夸贊,沈窈心里好笑故意說道:
“這次放的是蜂蜜,明日放鹽給你試試,你可要多喝點。”
連翊:“……”
放鹽就不必了吧?
夫妻倆就花果茶能不能放鹽這個問題辯論一番,沈窈漸漸起了困意。
肚子越來越大,她的精力愈發不濟,下午沒有要事處理,都要睡上半個時辰才有精神。
連翊沒有午歇的習慣,但是之前沒少陪沈窈一起睡,最近幾天又日夜趕路,這會兒自然也是乏的,夫妻倆便攜手來到寢屋。
寬衣上床,連翊緊緊挨著身側的妻子,大掌透過單薄的褻衣落在她的小腹上。
觸感更明顯了。
空了一個月的床側多了一個人,被熟悉的氣息包裹著,沈窈愈發昏昏欲睡,勉強睜眼打起精神說道:
“前幾日孩子就會動了,不過它懶的很,一天動不了幾次。”
說著話時,沈窈平和的臉上帶著即將為人母的柔和,這是閨閣姑娘不可能會有的。
“真的?”
連翊喜不自勝,溫熱的大掌愈發輕柔:“這是不是說孩子能聽到我們說的話?”
沈窈不確定:“嬤嬤說可以,只是白日里我跟它說話,它一點動靜也沒有。”
倒是晚上會活潑些,偶爾一動彈會弄醒她,跟它說話,它就又不理人了。
初次懷孕,沈窈忍不住想七想八,覺得這孩子可能是個不愛搭理人的小懶蟲。
連翊不知道妻子的想法,眼底是一片慈父的愛憐:
“阿窈鐘靈毓秀,生的孩子定然聰明伶俐,能聽懂話語不奇怪。”
一句話把娘倆都夸了,沈窈臉紅的同時,覺得有必要降低男人的預期:
“孩子還沒出生呢,只盼著它健康平安,旁的我沒有想法。”